越看越是害怕,越看越是惊心。
她很怕梦里的她像对待那些猛兽妖物一样,将这一家子也给残害了。
然而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梦里那个她不紧不慢的追了一阵,似乎觉得无趣了,于是便闪身到了那一家子面前,慢吞吞的伸出了手掌,对着女人的心口抓了过去。
男人冲了过去似乎要与她拼命,可是被她轻轻一扇便狼狈的跌了出去,连同背上的老婆婆摔成一团。
白发苍苍的老头子颤巍巍的向她冲去,她随意的抬腿一踢,便也跌了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
“住手住手住手!!!”
南灵歌在梦里狂喊,恨不得冲上去揍自己一顿。
可是她什么也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触到了女人心口……
“啊……”
南灵歌惊坐而起,放声尖叫。
“没事没事,别怕别怕……”
一直守在身边的风华忌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哄着。
南灵歌僵着身子,直着眼睛,失魂落魄的喃道:“怎么会没事,怎么会没事,我……我杀了人了……”
“你没有。”
风华忌的手温柔的抚在她背上,试图让她放松下来,口中轻声而道:“你没杀人,如果你没有惊醒便会瞧见结果,你没有杀他们。”
“不可能的……”
南灵歌失神的喃道:“我明明看见了……”
她的手已经抓到女人心口了。
她就是因为不敢面对才猛然醒过来的。
不管用什么方法杀了妖物猛兽,她只是觉得残忍恶心不会有负罪感。
但是杀了普通人……
“你没杀人,真的没有。”
风华忌声音轻缓,淡淡道:“有我在呢,怎么会让你杀人。”
他没有刻意隐瞒刻意骗她。
他可以看见她的梦境,比她更清楚事情的走向。
风华忌道:“我便是在那时找到你的,恰好阻止了你。”
南灵歌做了很多个梦。
梦都是一小段一小段的,场景不停的跳跃着,但都是在夜里。
要么是在山林中,要么是在荒野上,有时还有洞穴或是水中……
她似乎经常碰见猛兽,还都是从前不曾见过的。
也或许可以称之为妖兽罢。
因为有些已能化形,好似还想骗她来着。
她的梦是无声的,也就不知道别人说过什么。
但她可以从对方的神情举止中推测。
比如说有一个笑起来很油腻,长的也很油腻的白衣男子便想骗她。
穿白衣,呸!
他以为他是风华忌或大师兄么!
人家风华忌穿白衣清冷飘逸一尘不染,他呢?
像白布里面包着块油肘子,油腻怎么也藏不住。
大师兄身姿极为笔挺,站在那里傲雪凌霜的。
他呢,畏畏缩缩,油头粉面,自以为风流,实际上半点气质也没有。
南灵歌拼命在心里腹诽着,梦中的她只是一脸麻木的站在白衣男子身前,也不知白衣男子笑嘻嘻的说着什么。
其实那男人没她感觉的那么不堪。
人家很白,皮肤细腻的能掐出水来似的。
认真说来,南灵歌没见过比男人皮肤更白更好的人,就是女人也比不上。
就是因为太白皮肤太好,所以他看着便多了几分女气,再加上五官细致至极,简直就是七分像女人三分才像男人。
人家的白衣其实是月白的锦衣,月光一照衣上便泛着如水般的涟漪,看着颇为夺目。
那男人腰很细,腿很长,眼很媚,比从前的南灵歌还媚……
总之是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美人儿。
就这样一个美人儿,便是再怎么缺德,再怎么恶劣,真正的南灵歌也下不去手将人家给撕了。
可是梦中的那个她会。
那男人好像是摸了把她的脸,她便忽然伸手掏了人家的心。
南灵歌又想吐了。
然后她便真的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