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法子如此简单?”
“越简单的法子,往往越是有效,”李自成脸色一凜,勃然变色,“此法若要成功,最大问题,乃是保密,各位兄弟,你们说是不是?”秦大年拱拱手,“大人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泄露机密。”
李自成微微点头,口中却道:“从古至今,焉有泄密者事先告诉他人?我并非不信任秦百户,但如此紧张时刻,要是哪位睡梦中不小心泄露出去,岂不坏了全军大事?大家的身家性命,都是压在这场战斗上,我不得不小心从事。”
宋文问道:“大人可是要封城?”
“宋百户果然是有心人,”李自成的目光从四人面上一一扫过,“各位,左右不过三两日时间,各位能否委屈一下,不得离开镇海堡?”
到了此时,连秦大年也是明白了李自成的用心,“属下一切听从大人调遣。”
“属下也是听从大人调遣!”李过、宋文、谢广则也是随后表态。
会议一结束,李自成立即开展各项准备工作,秦大年去封锁镇海堡的四门,所有人员只许进不许出,防备有人与西宁暗同款曲。
刘云水部的骑兵,李自成早在从三角城出发的时候,就差人给他送去了讯息,此刻距离镇海堡应该不远了。
他离开三角城,那里就会缺少骑兵的保护,万一蒙古人来袭,周宾只有百余名步兵,很难保护正在筑城的牧民,但攻打西宁关系重大,秦大年、谢广则、宋文都是归入不久,忠诚度难以把握,特别是谢广则,万一战事不顺或者呈胶着状态,难保不反水。
军士向西宁进发,只需备足一天的干粮与清水,如果不能一举突袭西宁城,士兵们都不会有活路,要多余的干粮也没什么用。
李过亲率两个小旗的骑兵,先赶去西宁,趁着城门未闭,先入城内接应,他们虽然带着兵器,但西宁本身就是军城,士兵们进进出出都很正常,只要将战马藏好,二十余人也不是太显眼。
李自成让亲兵将库房里的火药取出,上次从伍少陵手中要了一千斤火药,还剩两百余斤,这些火药加上铁片、碎石、引线,然后分做二十份,成了二十个简易的火药包。
这是一场决定未来命运的战斗,李自成接管了兵权,所有士兵的调拨,必须经过他的同意,否则一律视为违反军律。
傍晚时分,刘云水的骑兵终于抵达镇海堡,李自成单独在官衙召见了他。
听了李自成添油加醋的描述,刘云水一蹦三尺高,将王国和甘州总兵杨肇基骂得狗血喷头,自从上次李自成从蒙古人手中救了他,又替他挨了军杖,刘云水早就将自己的性命交给李自成了,“大人,你就下命令吧,刀山火海,我刘云水都会紧跟在大人身边。”
本来造反这种事,需要长期的准备,但刘云水自从入伍以来,一直与李自成在一起,早就见识过李自成的深谋远虑,是以也不问详情。
“云水如此说,我就放心了,”刘云水是骑兵百户,属下又是李自成从甘州带过来的士兵,无论是战斗力、军纪还是忠诚度,都是最好的,只要刘云水没有二心,李自成相信,士兵们应该没有问题,“云水,先带兄弟们下去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去西宁,打他们措手不及!”
{}无弹窗“我们都听大人的!”
这时候如果有人发对的话,不等西宁发兵,李自成直接就将他灭了,以免泄露秘密。
“好,多谢兄弟们信任,我李自成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兄弟,”话题开始进入了李自成的节奏,这样的话语,他早就酝酿几天了,“我们一旦造反,西宁卫必然发兵,我们共同分析一下,如果能稳操胜券,兄弟们,我就会带着你们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那时候,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万一双方实力对比差距甚大,我李自成拼着去西宁受死,也要尽力保全兄弟们。”
“……”
李自成抑制住心中的兴奋,缓缓坐下,慢悠悠道:“双方激战,首先得看人数,镇海堡现在有多少将士?”
谢广则抢着道:“我们现在有四个百户,超过四百人!”
“嗯,”李自成微微点头,却扫了谢广则一眼,示意他坐下去,“那西宁现在有多少士兵?”
“西宁现在有两个千户,士兵大约五百出头。”秦大年道。
“那就是说,西宁比我们多了一百余士兵?”
“不对呀,大人,”宋文急叫道:“我们还有三个百户,分别在伏羌堡与三角城,要是加上他们,我们有七百余军士,反比西宁多了二百。”
“是呀,咋将他们忘记了?”
几位百户突然发现,西宁虽有两位千户,镇海堡与伏羌堡只有一位千户,但士兵人数比西宁的两卫加起来还多,难道上天早就在眷顾我们了吗?
百户们虽然不识字,这样简答的算术题还是能算得明白,四人当下大喜,原来在心目中,西宁算是庞然大物,可是现在看来,应该还是自己这方的实力占优。
“其次,是双方军队的战斗力,”李自成趁热打铁,“以各位对我们镇海堡与西宁的了解,若是相同数量多士兵在战场对敌,胜负如何?”
“若是同等数量,自然是我们的战斗力强。”宋文是少见的肯动脑子的百户,素有儒将风范。
“我们不能光凭感觉,宋百户说说,我军的战斗力到底强大在哪里?”
“大人,我军的军纪得到加强,现在无论是哪个百户的士兵,都能做到令行禁止,”宋文被李自成点名,略略有些紧张,“协同性作战,不仅让士兵们信心大增,战斗力也是得到加强,最近夜袭伏羌堡,让士兵们得到锻炼,连蒙古人都能击溃,还会怕了西宁?”
李自成微微点头,“难道西宁的士兵就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大人,西宁卫的士兵,只能吓唬吓唬百姓,”秦大年面色微红,“属下原来的军队那是什么战斗力,属下自己清楚,粮饷不足,士无战心,缺乏训练,这样的士兵遇上真正的对手,只有逃跑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