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为你赎身!”
“啊……”陈圆圆大吃一惊,这才刚刚见面,连身份都不知道,就要为自己的赎身?
哪有如此行事的?
赎身之事,从来都是你情我愿……
田弘遇笑道:“怎么,圆圆姑娘不愿意吗?”
“官爷说笑了,”陈圆圆笑靥如花,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开罪,“官爷可知道奴家的过去?”
“过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田弘遇道:“姑娘可是心有所属?”
“官爷……”陈圆圆心道,你知道就好,知道奴家心中有了冒公子,还要给奴家赎身,难道是为了冒公子?
她不知道这样的好事,能否落到自己身上,但双目之中,已经充满期待!
田弘遇解下腰间的木牌,向陈圆圆递过去,“姑娘识字吗?”
陈圆圆轻轻点头,伸手将腰牌接过去,只看了一眼,顿时变了脸色,“官爷是……”
“锦衣卫指挥佥事!”田弘遇目光软和,根本不像是锦衣卫的人,“在下不识姑娘心中的那个‘他’,但锦衣卫的手段,姑娘应该听说过,要查找出来,应该是举手之劳!”
“官爷千万别,此事与他无关……”陈圆圆的小脸都吓白了,双膝不知不觉一弯,“求官爷放过他……”
“在下不想认识他,也不想将他牵涉进来,”田弘遇将腰牌收起,挂在腰间,“只要姑娘肯随我走!”
随你走?那将来还会再见道到公子吗?陈圆圆顿时苦着脸,欲哭不哭的样子。
“起来再说吧!”田弘遇起身,将陈圆圆扶起身,按在对面的木椅上,“圆圆姑娘可能不知道,在下不仅是锦衣卫的指挥佥事,还是五军都督府的左都督,当朝国丈!”
“国丈?”陈圆圆的心中,顿时凉了半截,被当朝国丈看上,要为自己的赎身,不仅自己,就是妈妈也不敢阻拦……
“圆圆姑娘,若是从了在下,也不辱没了你!”田弘遇虽然面显笑意,声音却十分阴森,让人不敢面视。
陈圆圆心中暗骂,都是这个死冒襄,说了要娶自己,却是迟迟不见行动,自己放下面皮几次去找他,又是不见人影……
现在该怎么办?
连妈妈都不敢开罪国丈……
她无力地垂下头,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留下,过了好一会,才弱弱地道:“奴家的赎身金,恐怕不是小数目……”
田弘遇却是笑道:“赎金的事,姑娘倒不用担心!”
田弘遇气定神闲,还在品着香茗,听到脚步声入了雅厅,并没有抬头去看。
“就是你要抢走老子的女人?”来人见田弘遇稳如泰山,一时不敢过分造次,只是喝道:“进入天香院,就要遵守天香院的规矩,老子可是等了半个月才等到今日,你今日才来,就敢和老子抢女人?”
田弘遇微微抬头,见来人身子粗壮,皮肤黝黑,颌下有一簇短须,估计是一名武将,也不说话,只是从腰间扯下一个手掌大的木牌,在他眼前一晃。
这块木牌十分普通,看在眼中并无特别之处。
粗人怒喝道:“给老子看什么?不知道老子不识字?”人随身到,又向前迈了两步。
连大字都不识一个,还敢与本都督争女人?田弘遇越发确定他是一名武官,便将腰牌收回腰间,向那粗人招了招手,让他再靠近一些,小声道:“锦衣卫!”
田弘遇不仅是五军都督府的左都督,还挂着锦衣卫指挥佥事的头衔,对付地方官员,锦衣卫的头衔应该更有用。
“锦……啊……”粗人顿时呆住,口鼻张大,一时忘了合拢,一般的官员还好说,锦衣卫可算是所有官员的上司,遇官大一级!
大明的文武官员,最忌惮的不是皇上,而是锦衣卫。
惹恼了皇上,或许会去官罢爵,但也会挣下“死谏”、“忠贞”的名头,即便不能东山再起,也会给家族留下正面的政治资本,后人出仕,外人每说到此,便会“有其祖(有其父)必有其子!”
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年老致仕之前,非要追着皇上苦劝,甚至叫骂,只要被皇帝处罚了,目的也就达到——致仕之前,为子孙积累一份“阴功”!
锦衣卫就不同了,锦衣卫从来没有仁慈!
官员们一旦被锦衣卫盯上,诏狱的各种刑罚,能让人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任何铮铮铁骨,都会变得摇尾乞怜。
无论你是否有罪,诏狱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得到任何它想要的口供!
鸨子见那粗人像是被捏住喉管的鸭子,心中也是吃了一惊,眼前之人,难道是来自京师的高官?她虽然没有听到田弘遇的话,心中也是犯了嘀咕。
田弘遇将手中的茶水杯放下,淡淡地道:“让你们的知府孙逢桥前来回话!”
“啊……是!”粗人像是得了赦令,慌忙之中,向田弘遇行了礼,转身便跑,像是后面被鬼追。
锦衣卫是来找知府大人的,千万别惹祸上身,哪怕舍却这个女人!
粗人心中骂着自己,为何这般倒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日丢了魂似的来到天香院?要是惹恼了锦衣卫,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鸨子见粗人去得远了,情知事情不妙,这人的身份恐怕不一般,便扭着身子进来,“官爷……”
“妈妈,圆圆姑娘现在有空了吗?不会被其他官员霸占吧?”田弘遇端着茶水杯,眼角隐隐有一丝戏谑。
“官爷说笑了,”鸨子扭着屁股,向田弘遇甩出香帕的一角,带出一阵香风,“不瞒官爷,原本要见圆圆姑娘一面,须得提前排队等候,不过,官爷是京里的高官,这规矩不要也罢,奴家这就带官爷过去,便是留宿,姑娘也不会拒绝!”
“妈妈似乎意会错了,”田弘遇冷着脸不为所动,“我并非是要留宿,而是要为圆圆姑娘赎身!”
“赎身?”鸨子的媚笑,顿时僵在脸上,“奴家受不得惊吓,官爷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圆圆是天香院的头牌,这些年来,天香院在她身上花了数不清的银子,正指望着在她身上讨些回来……天香院暂时不会允许有人替她赎身!”
“是吗?”田弘遇冷笑道:“最好替圆圆姑娘开个价,免得到时候人财两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