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1.新药研制成功

“清澜会想见你。”伊登说道。

苏晴轻笑,微微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帮我告诉她,有缘自会相见。”说完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伊登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了,这才转身离开。

伊登找了一个地方换好衣服,就直接赶往了机场,回到京城的时候刚好是第六天的傍晚。

“伊登,你终于回来了,东西找到了吗?”道格斯一见到伊登就很激动,伊登点点头,“清澜和颜夕的情况怎么样了?”

“彼得来了,两人的情况目前还算稳定。”

伊登的脚步一顿,“你们找到彼得了?”

“不是,是他自己来的,就在你离开之后的第二天。”

“他现在在哪里?”

“在研究室。”

伊登加快了脚步,换了衣服之后直接就去了研究室,彼得正在尝试一种新的配方,对这种病毒的效果还算不错,但是算不上很理想。

知道伊登已经将药带回来了,俩人直接钻进了研究室,跟几位专家一起研发新药。这种植物的成分很复杂,光是提取就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三天,我需要三天时间。”伊登对傅衡逸和道格斯说道。

“好。”傅衡逸答应。

傅衡逸回到病房,沈清澜已经醒来了,今天中午的时候彼得给她注射了一支药剂。沈清澜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是安安的。

见到傅衡逸,她将照片放在了桌子上,她已经知道伊登回来了,但是苏晴却没有跟着回来,“伊登怎么说?”

“他已经带回了那种植物,但是还需要三天时间,清澜,再坚持三天,可以吗?”傅衡逸神情温柔。

他知道沈清澜现在每天都过得很煎熬,从前几天开始,她就已经浑身疼痛,甚至有一次疼的满头大汗,咬紧了牙关,她是个十分能忍的人,一般的疼痛她是哼都不带哼一声的。

沈清澜微笑,“傅衡逸,不要担心我。以前那么艰难我都过来了,现在的这些打不倒我的。”她知道傅衡逸这段时间也很煎熬,要是看脸色,傅衡逸甚至比她还要憔悴。

傅衡逸拿起桌上的安安的照片,“想儿子了?”

“嗯,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在表姐家过的好不好。”

“你要是想,我将他接过来。”

“别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会吓到他的。”沈清澜说道,她的视线在安安的照片上又停留了一会儿,傅衡逸看的心疼。

“傅衡逸,今天太阳很好,带我出去晒晒太阳吧。”沈清澜看着窗外说道,这几天她基本都在昏睡状态,已经好久没有出去了。

“好。”傅衡逸应道,帮她穿好衣服,又给她带了一块面巾,确保她不会被风吹到,这才带着她去了医院的楼下花园。

现在正是北方的冬天,花园里没有什么绿色植物的影子,入眼处都是光秃秃的,沈清澜眯着眼,“阳光晒在身上的额感觉很温暖。”

“你要是喜欢我们就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傅衡逸柔声说道。

傅衡逸推着她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停了下来。沈清澜看着他,笑道,“傅衡逸,你都有白头发了。”

傅衡逸笑笑,“我都三十多了,能不老吗?”

“胡说,三十多正是一个男人最黄金的时间,你才不老呢。”沈清澜的嘴角挂着淡淡的温柔笑意,握住傅衡逸的手,“我记得奶奶就是在这个医院没的,奶奶是对我最好的人,比爷爷对我还好,她也是我回到沈家之后第一个对我展现出无限的包容与爱意的人,她对我的爱真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无私,傅衡逸,你大概并不知道,是奶奶给我的世界注入了一道光。”

傅衡逸还记得那个慈祥的老人家,他的奶奶在他出生之前就去世了,他没有见过自己的奶奶,却一直把沈奶奶当做自己的奶奶,而那个老人家对他也是很疼爱的。

当年沈清澜决定回到沈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答应了秦沐一定会回家,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但是儿时的记忆早已模糊,加上那么多年的杀手生活,让她对沈家早已没有了感情,要不是秦沐,或许这辈子她都不会回到沈家。她的性格本就清冷,很难与人交心,是沈奶奶用无私的爱与包容融化了她内心中那一堵厚厚的冰墙,沈奶奶可以说是沈清澜心中最重要的家人。

正是因为这样,沈奶奶去世给沈清澜带来的打击是巨大的,“奶奶走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整个世界都黑了,虽然还有爷爷,但是傅衡逸,奶奶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是不一样的。”

“嗯,我知道。”傅衡逸温柔地说道,要不是沈奶奶在沈清澜心中的特殊性,沈清澜也不会为了让老人家走的安心就跟他结婚。

“清澜,以后的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你的身边有我,有安安,还有大家。”

沈清澜靠在傅衡逸的身上,点点头,不再开口说话。

太阳照在二人的身上,在地面上投射出相拥的人影,这一刻,时光停留。

第二日,沈清澜的精神忽然又开始变差,不仅如此,身体机能在急速地衰退,她开始发高烧,一度烧到了四十度,人都是迷迷糊糊的,时而清醒,时而昏睡,但是不管是清醒还是昏睡,她的高烧都没退下去的痕迹,任何的降温方法傅衡逸都试过了,却没有任何的作用。

当天下午,沈清澜忽然吐了一大口血,暗红色的血染红了雪白的被单,傅衡逸的脸色瞬间就白了,跌跌撞撞地跑出病房的门,疯狂地敲打着研究室的门。

新药的研发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只差最后一步就要成功了,彼得见伊登正在专心做实验,起身去开了门,傅衡逸抓着彼得就往抢救室跑,沈清澜刚刚已经被送进去抢救了。

楚云蓉站在抢救室门口,满脸的泪水,刚刚她给沈清澜好傅衡逸送饭,沈清澜刚吃了一口粥就吐血了。

傅衡逸木着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声开口,“妈,将安安带来吧。”

楚云蓉嚯地抬头,紧紧地盯着傅衡逸,“衡逸,清澜她还在抢救,她还有希望的。”现在带安安来,是想跟清澜告别吗?不,她不接受。

“有安安在,清澜的求生欲望会更强烈一些。”傅衡逸哑声说完了后半句,楚云蓉微愣,随即反应过来,“好好好,我现在就去。”

安安被带到医院的时候,沈清澜还在里面抢救,傅衡逸带着安安换好了无菌服就要求进去,楚云蓉挡在傅衡逸的面前,“衡逸,安安太小了。”她不忍心让两岁不到的外孙见到那样残忍的画面。

傅衡逸抱着安安,冷着一张脸,“他是清澜的孩子,现在清澜危在旦夕,他应该陪在自己母亲的身边。”

“可是安安才不到两岁啊!”楚云蓉泪流满面,一面是女儿,一面是女儿唯一的孩子。

“妈,安安他是个男孩子。”傅衡逸说了一句,绕开楚云蓉,抱着安安直接走了进去。

彼得答应了傅衡逸进来陪沈清澜,却没想到他竟然将安安也给带进来了,心中一震,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眼睛紧闭,一切指标都在不断下降的沈清澜,这个女人是何其的幸运,有两个将她视作生命的男人。

安安的眼睛里满是惊恐,抱着爸爸的脖子,“爸爸。”

傅衡逸不顾儿子的意愿,将他放在地上,指着沈清澜说道,“安安,那是你的妈妈,她睡着了你去将她叫醒。”

安安懵懂地看着傅衡逸,傅衡逸推了他一把,“过去,告诉妈妈,安安来了。”

安安看了病床的方向一眼,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无助地看向傅衡逸,“爸爸。”

傅衡逸的脸一沉,指着沈清澜,“去,将妈妈叫醒。”

正在抢救的彼得看见这一幕,于心不忍,“傅衡逸,算了吧。”

傅衡逸充耳不闻,就看着儿子,安安从来没有见过爸爸这个样子,顿时害怕地大哭起来,“妈妈。”

嘹亮的哭声在抢救室中响起,傅衡逸握住沈清澜的手,“清澜,安安在叫你,你听见了吗?他在哭,你听见了吗?这是你拼死生下的孩子,你舍得离开他吗?”

“沈清澜,你答应过我,会陪着他长大,你忘记了吗?”傅衡逸铿锵有力的声音伴随着安安的哭声,在沈清澜的脑海中响起,而一旁的仪器上,各项在飞快下降的指标忽然停住,然后开始往缓缓恢复,沈清澜慢慢睁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研究室里,一个专家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图像,这个手都在微微颤抖,“快,快,再快一点。”他默念道。

一旁的伊登也是紧紧地盯着屏幕。

只见屏幕上,一个细胞将一个病毒包围住,然后慢慢吞噬了。

“成功了。”研究室里忽然响起了响亮的欢呼声。

------题外话------

好了,明天清澜就脱险了,唉,果然我不适合后妈这样的角色,这活太难干了,以后还是继续当我的亲妈吧

“伊登,这次我们真的是遇上饿狼了。”苏晴苦笑着说道,看那眼睛里的狠意,就知道这群狼一定是饿了几天了,而他们成了它们眼中最美味的食物。

“没办法了,只能拼了。”伊登沉声说道,握紧了军刀,他们现在已经完全被狼群包围了,要是不拼命,就只能等死,幸好这群狼目测也就二十几只,估计是一个小狼群,要是成百上千只,那么他们两个就不用反抗了,直接等死吧。

伊登和苏晴背靠着背,对着狼群先开了几枪,要是能用枪声将狼群给吓跑那是最好不过的,但是显然,他们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这群狼饿久了,即便是看到同伴死去,也依然不愿意散去,而是将紧紧地将伊登和苏晴包围起来,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苏晴和伊登见状,又连开了几枪,杀死了几匹狼,血腥味在黑夜中弥漫,更加刺激了这群狼的兽性,终于,一只狼主动发起了攻击,其他的狼见状,几乎是同时朝着伊登和苏晴扑了上来。

枪声和狼叫声瞬间混合成了一片,很快,子弹就被消耗一空,苏晴和伊登换上军刀,选择了近身搏斗。

两天前,京城机场。

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从机场里走出来,他戴了一副墨镜,手里拿着一个行李箱,在跟人打电话,“我知道了,别催了,我已经到京城了,现在就去医院。”

男人挂了电话,叹气,刚走出机场大厅就打了一个冷颤,京城真的是太冷了,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去第二军区医院。”

彼得拿下脸上的墨镜,笑看着傅衡逸,“听说你们在找我,我就自己来了。”

傅衡逸什么都没说,直接将彼得带到了沈清澜的病房,“帮我的妻子看看。”

此时的沈清澜每天清醒的时间已经不足三个小时,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昏睡,脸上的红疙瘩已经越来越多,看着很恐怖。

彼得皱眉,“这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沈清澜他们在满世界的找他,所以得到了消息之后他就来了京城,对于他们找他的目的是不清楚的。

“感染了秦妍身上的病毒,还有颜夕。”傅衡逸言简意赅,他的声音已经十分沙哑,这几天他连眼睛都不敢闭上,生怕再睁开沈清澜的呼吸就停止了,每隔几分钟,他都要看看沈清澜的呼吸十分正常,心脏是否还在跳动。

“伊登呢?”彼得问,这里的病症伊登不是也很擅长吗?有伊登在怎么会变成这么严重?

“伊登去找解药了,解药中差一味药。”

“已经研究出解药了?”彼得惊讶。

傅衡逸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伊登和专家们的研究报告递给了彼得,这些东西他不懂,传达错了反而麻烦,还不如直接让他看。

彼得仔细将报告看了一遍,神情十分凝重,“带我去研究室。”

傅衡逸二话没说,直接去了研究室,那些专家看见已经换了白大褂的彼得也没有丝毫的好奇,只以为是傅衡逸找来的研究人员。

“来的正好,过来帮忙。”一个专家对彼得说道,彼得走过去,就看见这个人的手里拿着一根试管,里面是变异病毒。

等彼得从研究室里出来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他的手里拿着一支针管,直接将针管里的液体注射到了颜夕的踢体内,记录着颜夕的各项数据。

道格斯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看上去比傅衡逸更加憔悴,甚至可以用沧桑来形容了。

“这个药只能缓解病毒的蔓延,却无法解决病毒。”彼得说道。

他已经将伊登留下的资料都看了一遍,短时间内他只能配置出这样的药,解药他是真的无能为力,毕竟他从来没有接触过伊登所说的那种植物。

那种病毒虽然是他注射到秦妍的体内的,也是他最新发现的,但是解药他从来没有研究出来过。

“剩下的我暂时也无能为力,伊登说了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吗?”彼得问道。

傅衡逸哑声开口,“一周之内,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天。”

也就是说他有五天的时间,“我可以保证这五天之内他们两个的病情不会再严重。”

这就足够了,只要沈清澜和颜夕的病不再严重,就能为伊登研制解药赢得时间,她们两个的生命也多了一分保障。

彼得给沈清澜也注射了一支药剂,确认二者的情况稳定了这才返回研究室,他要继续研究这种病毒。

伊登虽然找到了一种解决的方法,但是路总不会只有一条,也许就能在伊登带回那种植物之前找到其他的方法,这样沈清澜她们也可以少受点罪。

也许是彼得的药起了作用,颜夕在那天晚上终于清醒了过来,道格斯惊喜地看着她,“颜夕,你终于醒了。”

颜夕眼神懵懂,似乎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的眼中带着孩童般的纯真,道格斯的心猛地一沉,想起了伊登的话,这种病毒会侵蚀颜夕的脑部神经,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她的智力会不断下降。

所以现在已经被影响到这个地步了吗?道格斯想到这里,眼眶微红。

手轻轻地被人握住,道格斯低头,就看见一只纤细的手,“道格斯。”颜夕轻声开口。

尽管声音嘶哑,微不可闻,可却让道格斯欣喜若狂,“颜夕,你知道我是谁?”

颜夕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你不是道格斯吗?”

道格斯连连点头,“是,我道格斯,我是道格斯。”激动地语无伦次。

颜夕眨眨眼,“道格斯,这里是哪里?”退去了最初的懵懂,她的眼神很清明。

“这里是医院,你生病了,昏睡了好几天,还记得吗?”

颜夕摇头,她不记得了,她的脑子现在很混乱,很多奇奇怪怪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却又让她分不清楚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只是记得眼前的男子叫道格斯,是她很喜欢的人。

道格斯渐渐冷静下来,“颜夕,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吗?”

颜夕摇头。

“那你还记得自己住在哪里吗?”

颜夕摇头。

“你的亲人呢?”

颜夕继续摇头,“道格斯,我的亲人是谁?”

道格斯顿时就明白了,颜夕此刻的记忆几乎等于是空白的,除了她和自己,她谁也不记得了,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一时的还是等到她病好之后也是这样的状态,道格斯倒是希望是后者。

道格斯摸摸她的额头,“你的亲人就是你哥哥跟你的爸爸,但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你生病了,我怕他们担心就没告诉她,我现在让他们来见你好吗?”

谁知颜夕却摇头,“道格斯,为什么我不记得他们了?”她对道格斯说的哥哥和爸爸一点印象都没有。

“因为你生病了呀,你暂时忘记了他们,但是这只是暂时的,很快你就会想起来的的。”

颜夕是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捂住了脑袋,神情痛苦,道格斯脸色一变,“颜夕,怎么了?”

“我的头好痛,好像要炸开一样。”颜夕痛苦地说道,她刚刚只是想要回想起自己的爸爸和哥哥,头就开始痛了。

道格斯眼神微变,手放在颜夕的太阳穴上,替她轻轻按摩着,“别怕,很快就不痛了,放轻松。”

颜夕渐渐放松下来,问道,“道格斯,我生了什么病,要在这里住多久?”

“很快就能出院了,你的病正在治疗的关键阶段,很快就能痊愈了。”道格斯说道,并没有说是什么病。

颜夕哦了一句,眨眨眼,“道格斯,我好困,我想睡觉。”

道格斯低头去看的时候,颜夕已经闭上眼睛睡觉了,她再一次陷入了昏睡,道格斯满嘴的苦涩,颜夕清醒的时间还不到十分钟,但是相比起整日的昏睡,这样的情况明显好很多。

沈清澜的病房中,傅衡逸正坐在病床边给沈清澜念书,床上的人眼睛紧闭,明显还没醒,可是傅衡逸却没有管这些,自顾念着。

沈清澜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纷繁复杂,她记不住梦中的场景,只想醒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她能清楚地听到傅衡逸说的话,她想回应傅衡逸,但是却张不开嘴。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傅衡逸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起,很轻,很温柔,就像是春风。她能感受到傅衡逸心中的彷徨与无助,焦急与担心,这个男人,在担心她。

隐隐约约的,她似乎能听见孩子的哭声,好像是安安的声音。她努力想睁开眼睛。

“衡逸,你先休息一下,姑姑替你一会儿。”傅靖婷心疼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