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将化手为爪,基本终结了剑奴的这一生。
此刻的他,只等最后的油尽灯枯。
“师傅!”
天下第二冲上前,搀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剑奴。
双目发红,仿佛要落泪。
“滚开!”
剑奴一声怒喝,奋力推开了天下第二。
然后,他朝龙将的尸体吐出一口唾沫:“废物!”
说罢,他又径直望向了不远处的姚振北父子:“姚振北,你以为你能把我赶出燕京?”
姚振北皱眉,没有回答。
“我只是恶心你们这些肮脏的东西罢了!”
不论这是否是剑奴的真心话。
但此刻,他亲手斩杀了龙将。
一个连瞎子教头也忌惮的绝顶强者。
他有这个资格大放厥词。
再不放,他就没机会了。
鲜血汩汩地从他胸膛冒出来。
剑奴的气息越来越弱,可他的双目,却冒出精光:“我剑奴此生虽不像你姚振北呼风唤雨。但我能做的事儿,敢做的事儿,你姚振北不敢做,也不能做!”
剑奴放肆狂笑,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
他弯下了腰。
三十年的罪恶与怨气,令他早已严重透支。
此刻,当他完成多年来的夙愿,终于可以弯下这脆弱的腰身:“剑心。你记住了!”
天下第二双目含泪,默默注视他唯一的亲人。
“在这个世界上,你只有足够强大,别人才会敬你,怕你,躲你!”
“就像为师现在!”
“我骂你姚振北一句废物!”
“你能奈我何!?”
吐出这最后一句话。
剑奴身上再无气息。
终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唐欢怔愣了。
他由始至终,都没与这个老家伙有任何的沟通。
他怎么也想不到,看起来游离斗争之外的剑奴,竟会在这样一场恶战中,结束自己的一生。
临终前。
剑奴用那暗灰色的眸子,深深看了唐欢一眼。
他仿佛在哀求唐欢:拉天下第二一把。他是我至亲的徒儿。
唐欢读懂了剑奴的心意。
他也不会拒绝这个老友的请求。
从今往后,不论剑奴遇到任何麻烦,只要他唐欢知道,不管有没有能力帮,他都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就像剑奴帮助当初还很迷茫的唐欢一样。
他与剑奴的情谊,是纯粹的,真挚的。
不参杂任何利益的。
“前辈。”
唐欢满嘴苦涩,深深向剑奴的尸体鞠了一躬:“走好。”
说罢,他上前抱起剑奴的尸体。
他是如此的干瘦,如此的单薄。
可刚才,他却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亲手斩杀了神级强者龙将。姚家数十年的门神!
这是何等的威武霸气?
而他临终前的那发话,更是醍醐灌顶。不仅在敲打天下第二,何尝不是对唐欢的警示?
“我们走。”
在经过痛苦绝望的天下第二身边时,唐欢看了一眼剑心。
他能够想象,此刻的天下第二有多么的悔恨,多么的绝望。
但他同样知道,剑奴九泉之下,一定希望天下第二能够振作起来,并不断强大自己。
因为他是他唯一的徒弟啊。
朝夕相处,从小抚养成人的徒弟啊!
“你们可以走。”姚振北眯眼说道。“他要留下。”
姚振北所说的他,除了天下第二还能是谁?
天下第二闻言,豁然站起身来,直直地朝姚振北走去:“我杀了你!”
搭。
唐欢按住了天下第二的肩膀,随即,他如猛虎回头。直勾勾地凝视姚振北:“姚老板。你也许很强大,在商界拥有无上的权力。”
略一停顿,唐欢掷地有声道:“但我唐欢要保的人。你最好别动。哪怕是一根汗毛,我也会让你把肠子悔青。”
说罢,他一手扛起剑奴,一手攥住天下第二,大步离开了姚家。
而姚家父子,似乎的确没有打算再留人。
唐欢还没走出大门,秦家姑姑也步履从容地走出来,她轻描淡写地看了姚振北一眼,口吻清冷道:“你们的决定是正确的。否则,我会一把火烧了你们姚家。”
姚振北怒不可遏。
但既然已经决定放走天下第二。
再和秦家姑姑斗嘴,也是枉然。
事实上,相比较闯入姚家捣乱的天下第二。
对姚振北而言,真正的威胁,反而就站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