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也不必打人啊。”只有一人小心翼翼道。
“一言以杀人,一言以救人。诸君既学圣人之言,当知口舌如刀,销毁积骨。”
屋内一阵安静。
“不错!”先生不知何时到了学堂外,抚掌大笑,“朝玉说的不错!”
“诸位将来可是我大梁肱骨之臣,怎可人云亦云?”
先生出来,此事就有了定论。
学子们不再议论,各自散开,有些转而去讨论文章精妙之处,再无一人讨论她和沈朝玉字迹相像的事。
只留江蓠一人怔愣在原地,看着随先生出门的沈朝玉出神。
再之后,这一日便再没什么大事了。
江蓠直到傍晚,才重新看见沈朝玉。
这时下学已经很久,褚莲音被先生叫去,大约有什么事,江蓠就在学堂内等她,沈朝玉就是这时回来的。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最后一缕阳光斜照进窗,沈朝玉脚踏流霞进来,恍若谪仙人。
江蓠眯着眼睛,只觉这一幕像是看过许多回似的。
沈朝玉见她,似也一愣,他走过她,回到自己桌案,提起旁边的书箱就要往外去,江蓠唤住他:“公子。”
沈朝玉停住脚步:“何事?”
一双长眉微蹙。
褚莲音觑了她一眼:“又碰钉子了?所以我才说不去送嘛。”
江蓠却下意识退了一步:“你明白。”她道。
多年前,沈朝玉来晋阳府的第一个生辰,大将军府大摆筵席,为他庆贺。
酱色药瓶落到地上,滴溜溜地打了个转。
“是是是……”
“可那时我才八岁!”
“什么从小到大……”
正值夏日,连迎而吹来的风都是热的,但到了这,却骤然凉了下来。
江蓠从桌案后站起,朝他福了福身:“今日之事,多谢公子。”
沈朝玉语声平静:“森柏赠你雪花糕,你却将他转赠于我,江小姐你这践踏人心意的本事,倒是从小到大一直未变。”
沈朝玉撇过头去,声音凉淡:“我从无不记得之事。”
季中考核完,会有十日的休沐时间。
江蓠看着马车行过一个个气派的庄头,道:“看来有不少贵人在这买房置业了。”
褚莲音率先跳了下去。
“雪花糕,”江蓠道,“你说我借花献佛。”
褚莲音看她一眼,等马车再过去,车夫就端来脚蹬:“大小姐,表小姐,到了。”
沈朝玉一愣,回过身来:“哦?鄙薄?”
沈朝玉又往前一步:“我不明白。”
说着,江蓠将手里的东西往沈朝玉身上一扔,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