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美人亮着,将江边照得一片红。
锣声再起。
莲翀郡王朝这边一颔首,三皇子朝她们热情地招了招手。
“必不让妈妈为难。”
自然是看到了,画舫各个不同,舫上之人载歌载舞,时不时还能听到江边一群人在喝彩。
褚莲音嗔她一眼,旋即笑了:“这话也没错。”
两人边看歌舞,边往逛去。
江蓠点头。
她拉着江蓠过去,问那高台边卖签的人道:“两支青签。”
那花魁亲点的恩客竟然是…沈朝玉?
江蓠阻止不及,竟真的被他带上了船。
褚莲音将茉莉上,不过她长得英气,这茉莉于她,不算适合。倒是江蓠,瑟瑟一朵,衬着她素白的小脸,更添了我见犹怜之感。
逛了一圈回来,突听一声锣响,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投签截止,开始计筹。”
一百两银子?
他髻边簪了一朵牡丹,牡丹花欲燃。
江蓠也回了个笑。
“这些都是别人买的吗?”
褚莲音问。
江蓠抬头,看着被压得沉甸甸的花篮。
江蓠抬头,不意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那眼睛和着醉意与春风,像晕了曲江温柔的灯,让人发昏。
郡王旁边还站了个熟人。
这时,对面也似发觉了他们。
“好!”
江蓠艰难地想着:沈朝玉怎会在这儿。
江蓠也觉得美。
“红袖招,阮红娘,青签一支!”“绯语阁,花解语,青签一支!”
随着这一声,选窈娘的立刻欢呼起来。
“不论你买多少,青签给的是茉莉,红签芙蓉,紫签牡丹。”
江蓠眯眼看去,良久,指着一位在跳“绿腰舞”的女子:“她。”
郡王朝褚莲音打了声招呼,又看向江蓠。
褚莲音道。
江蓠这才注意到,今日有不少人簪花,不论男女。
“那是红袖招的画舫。”
她本来也对花魁娘子没什么兴趣。
他喊。
跳飞天舞的美人已经不在了,只有个穿金戴银的老鸨。
“褚小姐!江小姐!”
“这不就跟捧戏子一样了吗?”
“那便是曲江十二色,若看中了哪一个,手中又有余钱,便可买签投入对应的花篮。等到亥时,便会揭晓结果,得钱最多者,为今岁花魁。”
“走,我们也去买两支签。”
而如果点了恩客,那画舫上便会点起一盏红色美人灯。
“自然是有。”莲翀郡王一笑,折扇在手中一敲,道:“随本殿来。”
“你看好谁?”
“江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但这时,莲翀已经走到灯光透出的地方前,悄悄地掀起了一角帘子,屋内传来铮铮的琵琶音--
幽幽灯影,水雾渐起,一穿着绯色披帛的女子在倒弹琵琶,跳飞天舞。
褚莲音一指前方:“看到前面了吗,那最高的台子。”
不过一炷香时间,结果就出了来。
褚莲音道:“其实对这些伎子来说,若得花魁,身价必定倍增,那选择的余地便会多些,老鸨为了这个招牌,也会对她好些。至于她所属的青楼,也会在这一年之内跃居同行之首,王公贵族追捧的,历来是也花魁,所以对她们,今日是事关身家性命的一件事。”
一行人顺势走在了一块。
“我簪花,与郡王殿下怎会一样,你信不信,这曲江十二色里有一大半都是他相好?”
“也不定,有些恐怕是老鸨派人买的,给自家头牌造势,还有些是往常的客人,为了自己心爱的美人当上花魁一掷千金……”
那一双眼睛在灯下,似无情,若有情。
三皇子一脸困倦,在他看来,这些在画舫上唱啊跳啊的美人,还不及蛐蛐的两根触须好看呢。
褚莲音却喜欢旁边的剑舞:“那我便点旁边那舫。”
江蓠弯弯眼睛,没参与这个话题。
“郡王殿下!郡王殿下!”
江蓠几乎不怎么开口,只是在话题带到自己时,才回了几句。
江蓠顺着她手往人群看去,只见一紫袍郎君,正轻摇折扇对着曲江上的画舫。
“阿姐你也簪了花的。”
江蓠提醒。
画舫就停靠在曲江边,“红袖招”的旗被风吹得飘啊飘。
“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有人赞。
那人似是喝了酒,色眯眯地看着江蓠。
老鸨看看金子,紧皱的眉松了松:“那殿下,您看一眼红娘便走。”
江蓠眯眼望去,先是看到了攒动的人头,还有布满红绸的高台,一圈美人灯将高台照得明亮。
莲翀郡王朝那边去了一眼,突然低头,问江蓠:“江小姐,想不想看花魁?”
“汴京城里别的不多,高官多,自然纨绔也多,都挤在一起,自然要寻些乐子。”
江蓠却觉得,她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只是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走散了。
“一锭金?”
“是,一锭金。”褚莲音点头,“看到江边那十二画舫了吗?”
两人走到那唯一亮起的画舫边。
江边响起一阵叫好声。
江蓠已经有些想退了。
十二位掌柜模样的人一人拿了把算筹,上高台,一篮一篮地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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