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以后一定要给我过生辰!...)

良久,她软绵绵的藤身被一只手捞起,重新放到嵌玉盆里,轻柔地洗了个澡,丢到床上去睡着了。

***

扶璃醒来时,难得有些害羞。

昨天那突如其来的感觉,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而那漫天的黄色花絮也没再见--

怕沈朝云逮着她训,扶璃干脆躲了他一天。

等到第二天,那稚童的生辰,实在躲不住了,才去大兴殿找他。

整个黎宫张灯结彩,连大兴殿也不例外。

红色宫灯挂得到处都是,宫婢们进进出出,脸上都带着喜色,见她进来,纷纷躬身:“仙子。”

扶璃点点头:“你们公子在吗?”

她当然是知道,沈朝云在里面的。

不过略一感受,便知那藤蔓扎根之处的流向。

宫婢们掩嘴笑:“公子在里面,仙子自去便可。”

扶璃才踢踢踏踏往里去。

才进去,便发现大兴殿内全变了样,青幔全换成了大红,连沈朝云都没再穿平常的白袍,而是换了一身绯色。

他皮肤白,那绯色衬得他眉目竟多了一丝情,一眼看来,竟有种绝艳之感。

扶璃一下便被迷住了。

“朝云师兄,你今日真好看。”

她笑嘻嘻地过去。

沈朝云却不知在想什么,眉目缓缓落到她身上,过了会才道:“阿璃。”

他并没像之前那般念她,扶璃倒有些不适应了。

正奇怪,沈朝云却起身:“走了。”

“去哪儿?”

“麟儿的生辰宴。”

扶璃侧耳听,远处鼓乐声声、丝弦阵阵,还能听到觥筹交错之声,那稚童的生辰宴确实开始了。

生辰宴极热闹。

似乎整个黎国的达官显贵都来了,国主与新后一人一边伴在那稚童身边,还从宫外请了专门的歌舞贺辰。

歌舞毕,官员们开始送礼。

各种稀奇古怪、能投得小儿所好的礼物被献上来,讨得稚童“咯咯咯”笑。

这还是扶璃第一次见人办生辰宴,跻坐在沈朝云旁,一边执着酒盅,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沈朝云也在喝,他眉目被绯衣映得清艳,扶璃看着、看着便忍不住被吸引过去,拿手指绕着他闲的那只手玩--

不过叫扶璃奇怪的是,没人将目光落到他们这一侧。

但很快,她就领悟过来,这人又施了障眼法。

整场生辰宴,在一头五色鹿被牵上来时,达到了高潮。

牵鹿的是个伺官。

那伺官恭恭敬敬地道:“禀二殿下,这只五色鹿为国主亲手所猎,寓意吉祥,原殿下此后无病无灾,安康如意。”

稚童睁大眼睛:“哦?这鹿是父皇亲手猎的?”

“正是。”伺官垂首。

稚童忙颠颠地下去,围着五色鹿转了一圈。

而这时,扶璃已经听到附近伺候国主的郎官说了究竟。

原来,为了蹲这五色鹿,国主竟然在围场整整呆了半月。

又因为怕伤到五色鹿的皮毛,还在蹲到后策马在鹿后亲自驱赶了整整一日夜,到第二天晨光熹微五色鹿疲乏难继时,才下手捕捉--全程没让任何侍卫帮忙。

而大殿内的五色鹿,果真皮毛鲜亮,眼睛灵动,没一丝妨害。

扶璃朝旁边的沈朝云道:“看来国主是个慈爱的父亲。”

“自然。”

沈朝云道,说着,便饮了口酒。

酒液映到他黑漆漆的眼睛里,像漾了一点迷离的月。

扶璃“嗯”了声,又高高地回去看,稚童这时已经冲到国主怀里,抱着他又跳又叫。

国主拍拍他脑袋,道:“坐好。”

旁边盛装打扮的皇后弯了弯眼睛,温柔道:“听父皇的话,莫失了体统。”

稚童忙忙坐正身体,眼睛却咕噜噜转,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

之后的生辰宴,便在一片歌功颂德里结束了。

扶璃跟着沈朝云走出大殿时,还掰着手指头道:“朝云师兄,你以后也这么给我过生辰吧。”

她努力算着自己的生辰,沈朝云道:“你生辰何时?”

扶璃认真地想了会,发现自己其实…不记得。

一株草哪里有人类的讲究,过什么生辰呢。

她在初初有神智时,只想着每日不要被虫啃,不被鸟儿吃,不被人踩…哪知道什么时辰。

唯一对时辰有感觉的,不过是天冷了,草要冻死一批了。

“算了。”

扶璃想,可想着少收一份礼物又不甘心。

沈朝云点出一只纸鹤,将一个金色项圈放上去,待那纸鹤翅膀一拍,消失在面前时,提醒她:“要不把我们结契那天算你生辰?”

扶璃恍然大悟,点头:“对哦。”

越想越可行,便道:“那朝云师兄,你以后要记得哦,你我结契之日便是我的生辰,要送礼物的!”

沈朝云嘴角析出一丝淡淡的笑。

那笑也仿佛含着月的温柔。

“可。”

“哦。”

扶璃心里甜滋滋的。

两人说着话到了云曦殿。

扶璃看看沈朝云,情知发生了昨晚之事,这人怕是不会让她过去大兴殿,便依依不舍地说了再见。

上台阶,回头,见那绯衣郎君还在台阶下,一双美丽的眉目看着她,心念微动,便冲过去,抱了抱他:“朝云师兄!”

她欲说什么,却又发觉不知该说什么。

对方轻轻抱住她,两人在月下静静拥抱。

时光也变得静谧。

扶璃感觉,心静得很。

她喜欢昨天的感觉,却也觉得只这样拥抱也很好。

时间都好像变柔变缓了。

良久,沈朝云推开她:“去吧。”

扶璃这才一步三回头地上了台阶。

等到进了云曦殿,躺在殿内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有件很重要的事自己忘了。

就在她反复睡不着时,门被人从外轻轻敲了敲。

“谁?”

扶璃问。

“是我,仙子。”

门外的声音透着温和,扶璃不久前在生辰宴上听到过,是…那皇后的?

皇后来找她作甚?

扶璃起身,并未急着开门,只是问:“皇后这么晚了,寻我作甚?”

“是有事,想寻问下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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