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月,温度陡降。
江龙放下心来,因为今年异族仍然没有挥军进犯。而让他意外的是,在十月六号这一天,黑衣卫送来两个让他怎么也意想不到人。景老夫人与林雅,二人都是满身的风尘。
“奶奶!”江龙跪下,行了大礼。
景老夫人亲手扶起江龙,在江龙变的刚毅健康的脸上仔细打量,“总听人说你与以往大不一样,老身一直还不信,直到现在亲眼所在,才发现老身的孙儿真的长大了。”
祖孙二人谈了一会,林雅才上前矮身施礼,“妾身见过相公。”
“不用多礼。”江龙拉着林雅的小手起身,入手处,是一阵柔滑,“赶了这么远的路,辛苦了。”
“来见相公,多远都不辛苦。”林雅羞涩。
想及江龙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情,林雅已经对江龙情根深重了,而且一直以来二人都有互通书信。
当天晚上,江龙命厨房大摆宴席,给景老夫人与林雅接风。黛丽丝换了身漂亮华贵的裙子,也跑来凑热闹。看到黛丽丝不时的给江龙抛媚眼,林雅有些吃味。
眼珠一转,突然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江龙,“这是蝶香夫人让府上帮忙转给你的信。”
江龙伸手接过,见席上三人都看着自己,便当众打开,没有信纸,只有一绢丝滑的手帕,手帕上没有字,也没有绣花鸟鱼虫。江龙拿在手中打量了半晌,突然脸上浮起一抹笑意。
“那女人寄块帕子给你,是什么意思?”黛丽丝好奇。
林雅脱口道:“是定情信物。”
江龙听出了林雅语气中的幽怨,有些脸红,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景老夫人也瞧着有趣,问道:“你就说说。”
“是。”江龙开口讲了一个故事解释。
夫妻二人,丈夫因为做生意,要去外地,结果留妻子在家。时间久了妻子非常的想念丈夫,每隔一段时就会给丈夫书信,嘘寒问暖,吐露相思。有一次妻子再有信寄了过来,却没有信纸,只有一方丝帕。
丈夫拿在手里观看,便是,“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拿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事有谁知。”
听江龙说罢,三人才是恍然明白。
“那蝶香夫人到是也挺聪慧的。”林雅咬着贝齿说道。
黛丽丝点头附和,“是有几分机智。”
“只是怕以后再难见面。”景老夫人长叹,接着话风一转,“江龙,雅儿已经过门多年,今天晚上你就与她圆房了。”
“是。”
“这才对,老身也好早日抱孙子。”
不是拿不定主意,而是有自己的主意却与父皇产生了分歧,并且太子首次与老皇上争吵起来。而争吵的原因,则是对于江龙的看法。老皇上一心要除掉景府与江龙,但是以往因为看不上景贤做法而对江龙有恶感的太子,现在却是对江龙非常看重。
原因很简单,当派江龙去至州后,杀起贪官来毫不手软,直接震慑住了那些地方官,原本大齐境内闹的最凶的地方就是至州,时不时有人扯旗造反,但是在江龙强力的肃贪之下百姓们有了饭吃,居然安定下来。
这让最近下旨,也是杀了无数官员的太子,对江龙的看法大变。
太子问什么一定要杀江龙,但是老皇上沉默并不解释。
没有合适的理由,太子自然不想看到最近为自己摆平了至州,出了大力的江龙出事。
但是老皇上,已经铁了心要下手。不知道江龙还能活几天?
“也可以请……”太子妃见太子愁眉不展,继续道。
太子点头,“明天早晨,孤会与常大人商量。”
太子妃正是吏部尚书常青的孙女,如今常家已经算是皇帝国戚,与太子真正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常谦从灵通县灰溜溜的回返了京城,一时间成为笑柄。不过这位以往恃才傲物的年轻俊杰,却是与以往有了很大变化,变的成熟稳重许多。以前他与几位嫡系的兄弟不合,现在也知道每天主动去请安,在外人面前,总会稍稍后退走在嫡系兄弟的身后。
于是兄弟间的关系缓和许多。
这一变化映在常青眼中,让得常青非常高兴,觉得常谦大有长进。
本来常青就没有废嫡立庶让常谦继承常家家业的想法,常氏一族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也不可能任凭他的喜好做事。常谦优秀,让其另立一支岂不是更好?
北方旱灾爆发,常谦领了新的差使,也是忙的团团转。
这天常青皱眉从东宫回来,找来常谦询问有关江龙的事情。常谦把自己对于江龙的看法详细的说出来,常青渐渐摸出点滋味来,难道景府在暗中另有庞大势力?
不然没有雄厚强大的背景支持,江龙如何能做出许多大事?
这时常青甚至怀疑,挖河道开垦良田,是不是也是有高人在江龙的背后献计出招。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老皇上肯定是隐瞒了很多事情。揣摩了半天,常青有了大致的猜想,又匆匆离家,去东宫见太子。太子听完常青的话语,也觉得很有道理。
“就算要杀江龙,为什么不能等等?”太子仍然不甘心,经过这一年多的磨练,太子已经不再是那个仁厚谦和的少年了,“孤本来还打算派江龙去并州一趟呢,最近并州境内闹的很厉害。”
“皇上肯定有皇上的考虑。”常青恭敬的说道:“而且江龙做的事情越多,声望就越高,而且北方百姓都会视江龙为真正的清官大老爷,间接的就让江龙收买了人心。”
太子点了点头。
“殿下,二皇子最近很不老实。”常青突然转换话题。
太子立即皱起眉头,“他一直都不老实。”
“可是……”
“别说了!”太子挥手打断,“还是谈正事。”
常青心下一叹,太子虽然成熟许多,但仍然还是太嫩啊,而且与二皇子有关的事情,就不是正事么?现在大齐北方乱成一片,京城人心浮动,一些人野心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