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道声音随即响起,“王子,大隋固然要打,但不是现在打。我们现在屯兵于边界,就是要给大隋压力,如今大隋国内叛乱不断,等到大隋大乱之时,才是我们进攻的最好时候!”
宗赞冷哼一声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大隋才能大乱?等等等,你们这帮人,我看就是贪生怕死!”
李察眯了眯眼睛,低声道:“看起来,现在宗赞很想要进攻,但是他手底下的那些将士却觉得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并不想进攻。”
李琯琯轻声问道:“那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察思考了一下,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了宗赞在西夏比武招亲时的种种表现,这不仅仅是一个瓜皮,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莽人啊!
莽人的共同特点就是一旦激动起来就会不管不顾,要想挑战吐蕃和独尊堡的战火,这宗赞的性格,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他随即心生一计,笑着道:“倘若是别人的话那当然是潜入望蜀关再说,不过这个瓜皮的话,我已经有办法了。”
一边说,李察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张强弓。李琯琯看了一眼这把弓,在弓身上发现了三个小小的字——临清关。
得,不用说,这弓一定是从临清关里顺来的。
她心中随即升起一道明悟,道:“哥,你是不是要刺杀这个宗赞,然后嫁祸给独尊堡?”
“嫁祸给独尊堡是对的,不过我不是要杀了他。只是让他知道有人在刺杀他罢了。”李察一边道,一边拿出了一支箭矢,这箭矢是昨夜他背着阴癸派教众离开,独尊堡士兵对他射箭时他接下来的。
跟一般的箭矢比起来,李察手中的这一支箭尾羽要短了不少,而这恰恰是独尊堡箭矢的特点。
李琯琯眨巴眨巴眼,没有明白李察为什么要不杀宗赞,要嫁祸的话,杀了宗赞岂不是效果更好吗?
天色已亮,不知不觉地已经是一夜过去。李察看了一眼东方还未大亮的天空,扭头看向李琯琯轻声道:“我们走吧,趁着天还没大亮越过边界,看看能不能进入望蜀关中。”
望蜀关即是吐蕃位于与巴蜀边界上的边关,取自于遥望巴蜀之意。
李琯琯点点头,跟在李察背后离开。走远之后,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原地,只见师妃暄仍旧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了刚刚的民族大义,反而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李琯琯心不由得一软,收回视线朝着李察轻声问道:“哥,你真的不去安慰安慰她吗?”
李察无奈笑道:“怎么安慰?说些好听话吗?我能安慰她的唯一办法就是我让寇仲放弃他的理想,然后我最好再和阴癸派一刀两断,顺道和宁道奇一样加入慈航剑斋,明里暗里帮助她们。”
和阴癸派一刀两断加入慈航剑斋?
李琯琯立刻打了个哆嗦,连忙道:“那哥你还是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李察苦笑着喃喃道:“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去招惹她。我本以为我可以做到在阴癸派和慈航剑斋之间保持中立的。”
事实上他最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可是后来由于李琯琯的关系,他就渐渐偏向了阴癸派。
从李琯琯加入阴癸派,败在祝玉研门下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李察不可能在阴癸派与慈航剑斋之间保持中立。
更何况慈航剑斋那自诩为天下正道之卫道者,把将乱世拨乱反正,寻找真正的天命天子作为己任的作风,也实在和李察的脾气格格不入。
往小了说,这是理念不同。往大了说,这就是民族观和价值观不同的问题,在李察和慈航剑斋谁都不可能改变自己想法的情况下,要想尿到一个壶里去也着实有些困难。
一个时辰之后,李察和李琯琯靠近了望蜀关,只见城门紧紧关着,黑色的城墙高耸,其上遍布刀削斧砍的痕迹,一看便是饱经了战争。
城墙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满了士兵,整座望蜀关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头匍匐在地上的猛兽,充满了铁血的气息,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