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的身子好像一只断了线的的风筝倒飞出去,跌落在远处的冰面上。
帝释天冷笑道:“能成为我的神兽,我的养料,这应该是铁狂屠那个废物的荣幸。你和你的师傅一样,都是个废物罢了。凭着一记炼铁手,你难道说真的以为就能杀了我或是对我怎么样了,别忘了,这炼铁手,可是我教给你的啊。”
帝释天的右拳猛地亮起一道深紫色的光芒,九重冰狱内的温度再次暴涨,四周冰壁融化的速度与冰柱坠落的频率不断加快。
李察脸色一变,“不好,这里要塌了!快回到地面上!”
帝释天身形一晃,纵意登仙步发动来到白帝身前,一拳狠狠砸下。随即只听得一声轻响,一道身影横飞出去,落在李察不远处。
神母看向李察,涣散的瞳孔里透露出丝丝哀求之意,“西门瓜,带…带…带…”
最后“他走”两个字被喉间不断涌出的鲜血所吞没未能说出口,神母的胸膛被帝释天的拳头所洞穿,心室空空荡荡,本应该在其中跳动的心脏被帝释天抓在手中,鲜活的心脏在可怕的高温之下迅速变得干瘪。
帝释天冷酷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复杂的表情,恼怒,疑惑,不解,还有一丝极淡的悲伤。
“为何连你也要与我作对?你的命是我给的,你的武功是我教的,我将你养大成人,我给你天门干事之位,我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我可有一事对不起你?为何连你也要背叛我?”
鲜血从神母口中不断涌出,她已说不出来,她苍白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道笑容,张了张嘴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最终失去了气息。
我叫河梨,是天山脚下牧民的女儿,是我把你救回来的哦,当时你伤得可重了,如果不是我的话,你说不定已经死了呢。
我也是神母,是天门的使者。是我用圣心诀救了你,拜托天门干事装成少女河梨的父亲,拜托门主将你收入天门,传你炼铁手,我知道将炼铁手带回铁门是你的愿望。
若有来世,我愿我只是河梨。
“太慢了。”
在白帝来到帝释天身后时,只见他突然转过身来,不屑地嗤笑一声,一脚踢出落在白帝的腰上,将他踢得横飞出去。
李察看着这一幕面容凝重,刚刚帝释天的这一脚竟然有几分风神腿的影子,此时此刻的他突然明白帝释天的十八罗汉手是从何学来,千年时光岁月令帝释天一身武学集百家之长,他的眼神也因此变得毒辣无比,一眼就能洞悉江湖世界里绝大多数的武学,从而学得三分样。
天劫战甲被帝释天的这一脚踢得变形,很快恢复原状。然而战甲之下的白帝却没有这份惊人的恢复力,他腰腹的伤势因为帝释天这一脚加重了不少,挣扎着站起身来,身子不断颤抖。
四周的众多天门弟子看向他的眼神渐渐发生了变化,就连包括李察在内的无名小队众人此时此刻也不由得变了脸色,他们刚刚亲眼看见帝释天那从天而降的一脚踩在白帝的后腰上,伤势深可见骨。
一般人这种情况下别说是爬起来了,连能不能动估计都是个问题,然而白帝却一次又一次地站起身来,这份惊人的毅力让众人心中甚至有些不解,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能够忍受这份生不如死的非人痛楚?
李察看向不远处地上干瘦如木乃伊的铁狂屠身体,心中轻叹,跟心里的痛苦比起来,身上的痛楚说不定也不算什么了吧。
噌的一声轻响,只见天劫战甲左右腕甲上的各三根金属利爪收入腕甲之中,腕甲自白帝手腕上剥落,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轻响。只见他的双手金属光泽涌动,不知是因为鲜血的关系还是因为炼铁手这门功法的特性,金属光泽渐渐转红,他的双手手掌与此同时散发出一道惊人的高温,就好像是两块被烧红的烙铁!
此时此刻,在白帝手掌上流动的不再是银色的金属光泽,而是仿佛一道道赤红色的铁水。可怕的高温令他脚下的冰面不断融化,很快出现了一个水坑。坑中的冰水随即沸腾起来,白色的蒸气将他笼罩其中,看起来竟有几分朦胧。
只见他身子微蹲,两腿同时发力,好像一枚出膛的炮弹急速向前,很快逼近了帝释天的身前。后者面露凝重,脑袋微微倾斜躲过这迎面而来的一拳,白帝另一只拳头随即紧接而至,帝释天避无可避,只能以右臂一架。
“砰!!”
一声闷响,帝释天竟被白帝的这一掌打得后退数步,右臂通红,甚至升起了几个燎泡。
白帝一脚重重踏在地上,另一只脚迈前一步,欺身而上又是一拳递出。帝释天冷哼一声,双手同时递出,圣心诀内力覆于双手手掌之上,左手包住白帝的右拳往身旁一带,右拳则是狠狠砸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咔!”
一道清脆的骨裂声自白帝手腕内传来,白帝闷哼一声,身子一抖。如果有人能够看见他此时的样子,就会发现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他的左拳去势不减,重重落在了帝释天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