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夕坐过的最扯蛋的交通工具,没有之一。
湛蓝的天空,温柔的草地,永远破败的废墟,黑色的斗篷下,少年抬着头,灰色的眼睛映着满天云彩,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即使绷带缠着他的半边脸,也丝毫掩盖不去他的漂亮,绷带外的唇薄薄的,颜色浅浅的,像是果冻,眼睛也是浅浅的灰色,除了斗篷是破旧腐败的黑色,他整个人都是浅浅的,好像下一秒,便会化作浅薄的飞烟,消失在这片温暖的世界里。
“……啊,走了。”他低声喃喃,声音很温和柔软,带着少年一样未长大的稚嫩,“……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个他唯一可以感受到的孩子,唯一能让他感受到温暖与存在的孩子,去了很远的地方。
他故意把她放在了安全与危险的交界处,故意让她感受这个世界的恶意与危机,他本希望她懦弱一点,可以退缩一点,悄悄的渴求着他的援手——以回到这里,永不踏足外界作为代价。
可是,那是个多么坚强的孩子啊。
草原上的微风永远都是那么温和清澈,带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澄净的味道。
这个可爱的孩子,也许,她会走的很远……然后,以截然不同的姿态,再次回来这个地方。
少年的眼角轻轻挑起一抹温软的笑,他是会笑的,可是,他不愿意轻易的笑给别人看,因为看过他笑的人,往往,都会喜欢上他的。
但他不需要这种浅薄的喜欢,尤其是对于那个可爱的孩子。
他的手中绿光凝结,最后化作了一枝漂亮的玫瑰,花瓣还沾着露水,像是刚刚从哪里摘回来的一样。
无论怎样,她总会回来的,不是么。
无论以什么姿态。
他金色的头发在微风吹拂下遮住了那灰色的眼睛,他手中娇艳的玫瑰在一霎间枯萎,化为了永远的灰烬。
远方,似乎可以听到潮生阵阵,带着海浪的咸腥味儿。少年的唇角勾起一抹纯净的笑容,似乎天真无邪,“……你会走什么样的路呢?”
不管你走什么样的路,你都是我的。
我的唯一。
“阿嚏!”林夕打了个喷嚏。
“叽叽?”小白困惑的看着她,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打喷嚏。
林夕淡定的抹抹鼻子,“小白,每当我打喷嚏又没感冒的时候,就代表有人又惦记我了。”
“叽……”
……喂这是很科学的好不好!把你迟疑的尾音去掉啊讨厌一点都不萌!
好吧,目光转回现实。
他们现在在一片森林里,老实说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在“土地失去了生机”的世界里长出的森林,只能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森林。
它们的养分不来自泥土和阳光,因为土地没有生机,阳光早已灭绝在铅云之下,他们的养分来自于在这片森林里成长的变异兽和即将垂死的,或刚刚出生的生命。
反正总结一下大概是,卧槽随机传送阵什么的不要太不靠谱啊摔!
……总感觉被坑到了死亡率更高的新地图。
其实林夕还好,有绿晶这种逆天作弊器的存在,只要她不作死,一般不会死。小白被她抱着,很乖,一般也不会作死。
然而这并不能代表她们在遇见变异兽的时候依然保持面不改色的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