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晚。

因为这个可怜的家仆，蹦跶了近四年，终于落到了十死无生的境地。

“想不到，我谢家的家仆从阳朔城走出后，搅得宛州大乱，随后来了中州，中州也被你搅得天翻地覆。”

谢蕴的声音，诡异地带着一丝骄傲，仿佛在为邪天骄傲，仿佛在因要杀自己的人，能如此强大而骄傲……

“我不想走出去的。”邪天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们都对我好，我以为那里是我的家。”

“家？哈哈，一介家奴，也敢称家？”

“所以我很笨，十二岁被你吸干全身元阳时，才发现那不是我的家。”邪天深吸一口气，还是无法压下颤抖，“所以，我出来了。”

“你不该出来的，早该死的！”

“要出来的，因为你和大公子出来了。”

“你一出来，我谢家家破人亡！”

“是大公子干的，所以我更开心。”

“是你逼的！”

“这样不是更好么？”

“所以，恶毒的你，变本加厉逼死谢帅谢保！”

“他们都想活下来，所以都会死。”

“哈哈哈哈……”谢蕴疯狂戾笑，“他们死光了，所以你来找我了！”

“是啊，我最想找的人，就是你。”

邪天神魂一阵恍惚，想起了九世魂域中温婉的凡人谢蕴。

两相对比，他面前的修士谢蕴，瞬间丑陋不堪。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谢蕴歇斯底里，尖叫道，“你是家奴，我是主子！”

“我开始也这样认为。”邪天诚恳一笑，“是你们教会了我，让我拥有了一颗逆而上的心，说起来，这是我唯一该感谢谢家的地方。”

狰狞的谢蕴，瞬间变得温柔起来，冰冷的双眸也无比柔和，充满了情愫。

“你，不是喜欢我么？为何不能甘心成全我，为何要反抗，为何要我家破人亡，喜欢我，你不该奉献出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么？”

“不要说了。”邪天有些痛苦地低下了头。

谢蕴表情更加柔和：“我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我记得那时你看我的眼神，在我面前你会脸红，话都说不清楚……”

“甚至你追到中州，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我真正能看上你，只要这样，你就会放下杀我的心思，与我长相厮守……”

“你是重情的人，所以直到此刻，你心里还有我，你只是不愿承认，所以，现在你才会这般痛苦，是么……”

邪天缓缓抬头，直视谢蕴，痛苦道：“不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