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武商一呆,“陛下您弄错了,这不是罚,这是赏!”
此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神风忍俊不禁道:“武商大人,父皇是在和邪天开玩笑,您没听出来么?”
经此一事,因间隔数月而稍显生涩的君臣关系,顿时缓和如初,神韶也收敛了些许笑意,淡淡道:“天剑宗归附,乃神朝大事,众卿畅所欲言吧。”
朝议开始,邪天将武商抱上轮椅,汇入殿旁的百官队列,没有人发觉,自始至终,邪天只说过一句话。
其实邪天一句话都不想说的,可他知道,若连那句话都不说,自己今日性命难保。
大殿之中,重臣争相开口,畅述己见,邪天一个字都听不进。
他惊惧地感受着大殿之中,至今未散的那一缕森寒,只感觉自己身处的天地即将塌陷,脑海里只回荡着邪刃的一句话……
可无论回荡多少遍,他不相信!更不敢相信!
“是,是真的么?”
“真的。”
“怎么可,可能?”
“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
“陛下是神皇,是中州州主,是九州第一人!第一人!”
“我曾经纵横万古,如今却藏于你身……”
……
如此一般的对话,不知在邪天与邪刃之间进行了多少次,孤傲如邪刃,甚至拿自己的悲惨经历作为例子,依旧无法说服邪天去相信这一切。
但邪刃也明白,邪天之所以不信,并非听不懂他的话,而是不愿意去相信。
“陛下……”
邪天想哭,却不敢再哭。
此刻他最想做的事,就是看向神韶,也不敢。
他仿佛又步入了当初在十里亭内,抱着殷甜儿时的那种状态,极度惶恐,极度不安……
那时,让他不安的是殷甜儿将死,却有疯老头替无力的他撑起一片天,而此时,他更加无力,却连心里话都不敢说出……
一旦说出,他必死,而神朝,也无法停下朝天崩地裂而去的车轮。
邪天心痛如绞,嘴里猛地滋生浓浓的血腥味,可他还不得不竭尽全力保持平静。
他痛恨自己察觉到那股极其飘渺的森寒,他痛恨众人皆醉,唯独自己清醒地发现了这一幕!
“难道真的只有我一人,发觉了么……”
邪天强作平静,血眸隐晦扫向神殿中的众人。
神风,一脸笑容,神眸平静……
神维,一直仰慕地看着神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