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将自己包围的漫天血红，邪天清醒过来。

却没有多少吃惊。

他能够体会到邪无敌的痛苦，也能理解邪无敌的最后反扑。

“若神姬没有动用红豆豆，我恐怕也会像邪无敌一样疯狂反扑吧……”

如是想的邪天，在发现自己修为八境中，突然少了蛮力一境后，依旧平静。

平静中，他多了一丝疑惑。

“还能如此？”

回应他的，是邪无敌无比兴奋的吼叫。

“颤，速，爆……”

“只有切身体会到这三个字，我才知道九字功法有多恐怖！”

“哈哈哈哈！若当时我能悟出这三个字，就不会被齐王府的人逼逃百年！”

“邪天！这就是我的底牌！有了它，我能动用邪帝气息一层层将你吃掉，将你身上所有的逆天之处，全部变成我重生的无敌之基！”

……

邪天明白了。

似这种一层层吞掉自己的手段，只有大帝气息能做到。

这便是邪帝传承，强大到连邪天，都只能动用最后底牌，选择赴死解脱的恐怖劫难。

“但你依然注定了失败。”

纵然发现自己接连丢失了内气先天二境，邪天平静如旧。

与此同时，小金魂开始自崩。<>

这一幕，让邪无敌亡魂大冒！

“不！邪天！”

“心性如你，绝对不会认命！绝对不会自戕！”

“你的勇往直前呢！你的矢志不渝呢！我骗了你的疯爷爷，我让你的陛下心若死灰！来反抗我！来啊！”

“该死！该死！邪天，你不能如此！你的一切都属于我！你不准自崩神魂！啊啊啊！”

……

随着神魂的自崩，邪天看清了自己十八年的人生。

黯岚山，百兽崖下，欣喜的疯老头，将经历不知多少岁月、方才破神源而出的自己，抱回了谢家。

吃兽奶而活，牙牙学语，第一次穿上三等奴仆的大号衣衫，懵懂的自己，是那般可爱……

六岁修行半本培元功，日渐体胖，面对谢蕴时的忐忑，面对谢帅时的崇拜，童年虽傻，却是真实的自己……

十二岁剧变，走向杀戮，遇甜儿，遇温水，遇刀魄门，发魂誓灭佛，以国为敌，如此自己，踏着尸山，淌着血海，却始终保留着一丝仁慈……

中州，死营，天拓海峡，天拓乙营，神姬，神皇，十大世家，越州，体宗，幽小婵……

一路求生，一路杀伐，如今回想，只一字——

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