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崖是沧桑的。
这种因岁月,尤其是饱经战火岁月而沧桑的存在,无论从实体还是象征意义上来说,都是无法撼动的。
若将二部形容为一国,那二部神界,便是这个国家的大后方,而酆崖,则是赌上此国国运之所在的战场。
因为赌上了国运,战场就成了主宰一国的地方,大后方的无数资源,优先输送的绝对是酆崖,剩下的残羹冷炙,才轮得到八大远古宗门一流去分食。
即便是天庭,在资源配送的优先级上也不如酆崖。
毕竟一旦酆崖被突破,即使二部神界有无定乾坤图所贡献的侦测之法,也没有侦测后阻魔于域外的实力。
是以真正意义上来说,二部神界的中心,根本不在天庭皇庭,而在酆崖。
这一点,是许多准天子以及天子要被老兵蹂躏很长一段岁月,方才会领悟的现实。
黍天子领悟得极快,是以未被老兵欺负过,甚至还反客为主一步登天,成了一支精英大队的主将。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
在葬土还要借强行吞噬天道本源方能击杀不如他的天子的邪帝传人……
被他追杀得甚至要通过指向罗刹狱的入口才能逃生的邪帝传人……
比自己进入域外战场还晚上些时日的邪帝传人……
将容纳、庇护自己的酆崖,都给撼动了。
虽然撼动的,仅仅是酆崖无数峰巅营地中的一座,但其带来的冲击感,依旧让他无法静心思考。
所以他揉了揉肿胀无比的太阳穴,微移的视线看到书案上磨好的墨汁早已干涸,便丢下手中笔,起身走出洞府。
距离他离开那边诡异的战场,已经半月。
距离他返回酆崖,已五日。
而距离邪天之名在酆崖初次响起的日子,也已五日。
但撼动酆崖的邪之力,虽说在逐渐减少,但至此时,仍然没有彻底消散。
走在营地中的大路上,无论迎来过往的军士,口中议论的多半还是邪天二字。
再加上众军士皱起的眉头,质疑中不乏骇然的神色,或多或少还在对这股撼动之力,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怎么可能呢……”
“是啊,想不通……”
“借禁魔落荒阵,引魔与酆崖军士战,还有什么,血宙古经?别说邪帝传人,怕是九……”
“噤声!就事论事,别给自己找麻烦!”
“总之,实在太诡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