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烟不离口,手不离兜,见了老爷才收敛起来,把烟头灭了。
听老爷子指示坐上凳子,顺便把手上端的饭菜放上去,饭菜是两个方盘呈着的。
每个盘子里一碗蔬菜汤,一条三文鱼,半碗米饭,两个清淡到不行的炒菜。
王凡拿起筷子,不知道该怎么下嘴,他以为应该是大鱼大肉来着,这老家伙也太节省了吧。
闻人语小声道:“老头子这两年兴养生,顿顿吃这个,我开始跟着他一块吃,嘴里淡出个鸟味来。”
王凡吃了一口蔬菜,不难吃,就是没味道没盐没酱油,一点油水都没有,吃完和没吃有什么区别,目测一会出去得加个餐。
“王大师,我这个菜对练武的人来讲是很有益处的。
蛋白质,维生素,脂肪,正好都是适宜的,现代人节奏太快,老是吃鱼肉大油对身体可不好。”老头子道。
王凡表示理解。
他看了看一旁的厨子,这个厨子给人的感觉很冷冽,尤其是他坐到王凡身边的时候,锐利的眼睛像是要把王凡看个透。
在对方观察自己时王凡也顺道观察回去,那厨子手插的兜里有个明显的凸起,是把手枪。
老头子打破王凡的疑问,他解释道:
“大白,国家特种兵退役的,以前在炊事班干过,后来出了军队就去当厨子了。
我正好缺厨子就招了,一般在家吃饭没什么人,他就陪我吃饭,老习惯了。”
王凡默默地觉得这个老头子即便是四大家族的头,他也是个父亲,是个人。
人总是害怕孤寂的,这么一想交了这么一个老朋友还不错。
吃完饭,王凡便向老头子告辞:“我家里还有两个朋友等着,我这也算是夜不归宿了,他们应该都担心了。
今天能得到您的赏识,我三生有幸,改天再与您聚聚喝茶,今天就先告辞了。”
王凡十分客道,还把伊恩和白起拉出来充数。
“我记得苏军的图哈切夫斯基元帅四十三岁时与十八岁的列宁格勒音乐学院的大学学生肖斯塔科维齐成了忘年交。
诸如此类的贺知章与李白,李稷与文彦博,八拜之交。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我虽然比大师年纪大,但并不是没有做朋友的可能性。”
老头子怡然自得。
王凡心想,其实和上京老爷子成为朋友也是有好处的,很多人大概会忌惮自己之类,不过这并非最重要的原因。
大约是王凡敬老爱老希望完成老爷子一个伯乐的心愿吧:“老爷子抬举了。”
“大师太谦虚了。”
那老头把碗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指着太阳道:
“天在上,地在下,我闻人钥今日与王凡结拜成兄弟,从此共进退,天地作证。”
王凡也站起身来配合,不过还好没那些,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话,这老头没几年好活了,王凡总不能期待他长生不老吧!
那闻人语正在一旁动歪心思,这方一听王凡要和自己爷爷结为结拜兄弟了,这把他至于何地啊,岂不是要叫王凡,忙出来阻止:
“不行,我不同意。”
老头子一个包子敲上去,闻人语脑袋上立即鼓起大包:“谁问你同不同意了。”
闻人语怕他爷爷便不再吭声。
闻人语并不觉得王凡这样的人有什么才能,他只不过走了狗屎运正好碰上自己爷爷对他赏识罢了。
爷爷居然为了这样的人让自己挨揍,闻人语一肚子愤懑。
老头子和王凡聊天从史书琴画聊到星星月亮,从富贵家宅聊到穷酸窑子,无话不谈。
直到当天下午,王凡算了算自己这一天,还是比较充实的,凌晨之前去ktv凌晨之后被带到别墅,逛了一圈博物馆还交了个老朋友。
王凡说要告辞,老头子非要留他吃顿饭,说实话王凡倒也饿了,便没过多推辞。
王凡想看看这富宅子都吃的什么山珍海味。
说起来跑了一圈也没见到几个下人,闻人语解释:“这园子里大多数的花草修剪都是管家负责,厨子也只有一个,佣人两个,大哥管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