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语抓着一把花生朝着那个和他打招呼的小婶走去,那小婶拉开旁边的座位道:
“小语,你知道我是谁不,你妈妈怀你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呢,当时我俩都在法国念书……”
闻人语知道自己母亲的品行,上大学,生了哥哥,上研究生生了自己。
这会儿一个司仪上了台子,那些台子上的戏子都拾掇东西下去了。
司仪在话筒里啊了两声,看着台子下面的人,说了一大堆的场面话。
王凡坐在雅间又和陈明聊了几句,这方见除了台子外,周边的灯都灭了。
司仪道:
“欢迎各位来高京天都,今天我们只拍卖一样东西,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自是随各位看官心意。
我们也不藏着捏着,今儿时辰已到,敲锣打鼓展示物品。”
她把最后一个字的音调抬高拉长。
伴随着这尾声,旁边一个身穿红白相间扎着高高马尾,身形瘦长的人提起了鼓槌桥起一旁的牛皮大鼓。
随着几声浓重的鼓音,四周叮咚乱响,一曲欢快陈词调金蛇狂舞响起来,二胡琵琶古筝蹦弹乱响。
一个身形壮硕的男子现身,两支胳膊有人大腿粗,上身和下身非常不协调。
他提着一支几米长扁担,将一个玻璃盒子挂在扁担头上。
这玻璃盒里装了一个微小的石头,石头漆黑如墨,里面有些矿物感,微反光。
不懂行的人远看还以为是煤炭,懂得人一眼就明白煤炭在灰暗的灯光下会发光吗,这玩意八成是个陨石。
挂好了玻璃箱,男子就挑着东西深长长杆挑到三楼的雅间去了。
凭借杠杆原理,这么长的距离,这男子的手肘承受的力度是这玻璃箱的多少倍。
但他轻巧地把东西伸进雅间的窗台,眉头都不眨一下。
闻人羽还真以为自己面子大,熊昂昂气赳赳地上楼去,三步并作两步,伊恩白起紧随其后。
他上了三楼进了包间,一瞧,咦,怎么已经坐了一圈的人。
这个雅间中间有个黑木桌子,四周摆放了七八个椅子。
中间搁着一白纸描红杏的六屏旋转灯,桌面上几盘瓜子小吃,周围一圈屏风呈半圆状,左右各一列。
这桌面上的人,有两个女人,穿着旗袍,脸白白净净的,头上耳朵上的吊坠首饰一看就非凡品。
一边坐着一个白脸的婆子,这婆子脸比两个女人更白,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睛在眼眶里转,头发丝花白如雪垂到腰间去。
闻人语这一打量立马想起来,这不是他从厕所回来看到的那扫垃圾的婆子吗。
再往婆子旁边一看,站着一个老头,这老头暗黄色唐装,八撇胡子分外鲜明,不就是刚刚在下面找自己事的那个老头吗。
闻人语一下子全然明白了,他只是不大懂得天文地理,又不是傻,人情世故还是懂得半分。
这一桌子的女人,想必就是以女性为尊的李家,这坐在上席的婆子恐怕就是李家暗地里的主子,李风雅。
传闻说李风雅这婆子有仇必报,像一头活兽,一般惹了她的人都不得好下场。
像当年那个对她始乱终弃的男军官,后来被她整的掉下位子,拖到洪桥下面蒙着头打断了两条腿,那可怜的军官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
还有那在她幼年抢了她三文钱的铺子老板,后来她得势归来,就一把火烧了铺子,害的那老板妻离子散。
如今,她本人退居幕后多年,少有人识得。
而她的小人之心,这么些年已经逐渐暗淡下来,少有人再提起。
就算说也是茶余饭后的笑谈,但这些笑谈里的血淋淋谁又能说得清。
所以说得罪了这婆子就像是给自己撅了个墓。
那刚刚碎珠子的老头怕就是这店里面的人,怪不得带了那么多保镖打起来没人管,怪不得一旁司仪在那里看笑话也不找保安。
这一下子就明朗了,自己得罪了李风雅,要是刚刚那人把他打一顿给扔出去,李风雅解气,自己也不过少了几分面子。
现在把自己请到雅间来,这事恐怕没这么好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