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事先已经听花西服说了修缘的事,可是闻名不如见面,真正见到时,两人还是有些意外。
老和尚淡然道:“会真你先下去吧。”
“是,方丈。”
会真行了一礼,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阿尼陀佛,两位施主请坐。”修缘这才一伸手,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两人忙道不敢,推辞了两句,这才有样学样地在一旁的蒲团上盘腿坐了下来。
修缘脸色很平静,波澜不惊:“我观两位施主来此也并非是因为所谓捐款之事,若是有什么事尽管直言,渡人也是渡己,老衲若是可以帮上忙绝不会推辞。”
“呃……”
伎俩被人家一眼洞穿,王凡和闻人泽同时一惊,都做好了被赶出去的准备,可没想到老和尚话音一转,好像并没有生气,反而主动要求排忧解难。
王凡心思转动,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我确实有要事求见大师,这事于我很重要,这才出此下策,还望大师恕罪。”
“无妨。”修缘淡然一笑,苍老的面庞上古井无波。
两人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重新坐了下来,王凡斟酌了一会,才以一种叙事的口吻,将遭遇活尸围攻,以及关于那个鬼故事的事情一点点讲了出来。同时眼睛也紧紧地盯着修缘的面庞,想看看他的反应如何。
“……就是这样了。”王凡停了下来,可惜修缘从头至尾都是平静状,唯有一双苍老的眸子深邃无比,不知其心中所想,“还请方丈为我解惑……”
“阿尼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确实对此事略知一二。”修缘脸上的皱纹抖了抖,喧了一句佛号,右手竖于胸前,“只是此物蕴有大凶,不该重现人间,否则极有可能生灵涂炭,若是因为老衲而放出了隐藏在地下的邪秽,危害人间,那老衲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施主还是请回吧。”
听着花西服的讲述,王凡不动声色,心里却慢慢勾勒出这个老和尚的形象:年轻时身世悲惨,苦难加身,饱受病痛折磨,以至身体残疾,不良于行……
然而王凡心里想的却不是同情,而是另外的东西,修缘老和尚身体残疾,却能在那个人命如草芥的动乱年代活了下来,还爬到了一寺方丈的位置,光是想想,就能感觉到这老和尚不简单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能混到这个份上的人,又有几个会是简单的?
闻人泽见王凡缄默不语,若有所思的样子,很快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心里也开始有些忐忑。
最近遭遇的怪事可不少,活尸、墨玉、鬼故事……而且这些事情隐隐约约都指向了一个中心,越来越扑朔迷离了,真相仿佛触手可及,又仿佛镜花水月,一把捞个空……
没人说话,皮卡车内一时间陷入了沉寂,花西服也感觉无聊,索性手指拨弄了几下,直到朴树的《平凡之路》响起,才惬意起来。
“我曾经跨过山河大海,也闯过人山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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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圣寺在这一块名气很大,每天上香拜佛的人都如同过江之鲫,络绎不绝,随着这几年人们生活的改善,腰包渐鼓,寺庙的香火钱也水涨船高,几经翻修之后,崇圣寺的面貌早已今非昔比了。
看看这小沙弥的僧袍就知道了,上面补丁都没一个,干干净净的,虽说不上崭新,可也得有个八成新,其他那些小寺小庙的穷和尚哪里穿的起?大都是穿了许多年,补丁密密麻麻的。
哪里都有阶级啊!王凡感慨。
“阿尼陀佛,施主请留步。”小沙弥见到来了两人,连忙放下扫帚,双手合十迎了过来,也将两人拦了下来。
“怎么?有事?”
花西服展现出一贯的欺软怕硬本色。
“阿尼陀佛,施主来的真不是时候,本寺每月有三日休息,寺院不对外客开放。”小沙弥很礼貌地道。
“佛祖普度众生,慈悲为怀,难道还规定了何时能礼佛,何时不能礼佛?佛祖渡化世人,难道也有休息日?”王凡没想到崇圣寺还有这些规定,他和闻人泽一大早就出发,就是打算避开拥挤的人流,没想到却赶上了寺庙休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