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鹤就说:“我在外面吃饱了,你藏着慢慢吃。”
这天夜里,大约十二点的时候,正个看守所响起了一阵阵的警笛声,我们都被惊醒了,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武警在上面喊道:“快点起床,列队站好,等待点名!”
我们都以为是有人逃跑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紧张。于是,也没人说话,都默默地穿上衣服后,列队站在地铺上等待着点名。
过了时间不长,每个号里点完名以后,就有人喊道:“三号监室,念到名字的站到门口!”共念到了三个人名。我们一看,这三个人都是拿到判决书表示不上诉的,他们都判处了有期徒刑。
韩鹤正站在我身边,他小声对我说:“我出去的时候听说了,今晚要送一批犯人去煤矿。”
我就问:“劳动改造,还有去煤矿的?”
“肯定有了。”没有让我们睡觉的声音,就一直在地铺上站着。等门开了,那三个人出去门又重新锁上以后,才让我们继续睡觉。
躺下以后,都好久没有睡着,有人说:“去煤矿,那还不是脑袋拴在裤腰上,早晨下去,下午还不知道能不能上来。跟死人差不多。”
白天听李圣皓讲故事最起劲的一个小盗窃犯哭起来了,都在小声议论,说这孩子是被吓得。于是,就有人对他说:“这一拨去煤矿,下一拨就不是了,你害怕个球呀!小心被班长听见,抽你耳光。”
哭声这才慢慢的小了。韩鹤就说:“煤矿现在也跟以前不一样了,都在抓安全生产。谁也不会拿生命当儿戏的。”他的话,好多人觉得还是有道理的。犯人也是人,不是死罪,就有生存的权利。不管劳动环境如何,也不管劳动强度怎样,首先要保证人身安全。
在一阵小声的议论之后,大家这才都安静下来。看来,不管身处哪种境况,都还是觉得活着好。
我小心翼翼的把韩鹤给我的火腿肠剥开,慢慢地吃了起来。
李圣皓讲到这里停下了,号里的人都支楞着耳朵,期待着他继续往下说,可是,他却在这关键时候卖起了关子。有两个因为盗窃进来的小蟊贼沉不住气了,就催他快说,他摇了下头,说:“说话多了嘴里渴,我喝点水。”
他们就不让他动,舀来水放在了他的嘴边上。他喝完了,用手抹了下厚厚的嘴唇,说道:“就到这里吧。往下你们想也能想到,我全讲出来,就没意思了。”
“不行,就不要弄这种下回分解了,你就接着书归正传吧。”
李圣皓抬头看了看大家,说:“不说了,再说就是教唆犯了,罪加一等。你们哪个人一高兴把我告发了,再抽我耳光可就不值了。”
那两个小蟊贼不过瘾,看来他们还没有沾过女人,充满了好奇,就说:“以后没人再打你了,我们都护着你,你快点往下讲吧。”
李圣皓笑着说:“再往下讲就真没啥意思了,都想到的事。”
“咪咪让没让你上?”
“那当然了,当我的手放在她身上的时候,她颤抖了一下,我就知道是我的菜了。你们想呀,咪咪是被人包养的,包养她的人说不定还包养了别的女人,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能忙的过来吗?所以,即使来找她睡觉,也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直入主题,完事拉到。我这一伸手,那可是一双充满了魔性的手,她不但要投降,时间长了都会跪下求我。这样的少妇太寂寞了。”李圣皓说着,仿佛回到了当时的情境中去了,砸吧着嘴巴子,一脸的淫笑。
那两个小蟊贼咽了几口口水,问道:“后来呢?”
“后来咪咪生了个儿子,地位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她老公对她格外宠爱,简直是有求必应。咪咪对我特别感激,经常打电话让我去她家里,成为了我十几年的老相好。她的儿子现在都八九岁了,长得像我,可是,老头子六十多岁了,已经老眼昏花,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了。”李圣皓说着,很有成就感的沾沾自喜。
上面有武警巡逻的过来了。李圣皓连忙说:“别围着我,不然又要挨打,都打怕了。”
我也仰头看了一下,还真是上次让他抽耳光的那个武警,我记得那天晚上李圣皓挨完打躺在铺上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这武警不讲信用。武警也是闲着无聊,听个男欢女爱的故事,也算是打发这无聊的时间。可是没想到李圣皓讲的是两个小女孩,这就惹火烧身了。如果那天晚上讲的是咪咪,肯定会讲信用不挨打的。
事后,我对他说过,以后不管谁再问,就说是贪污受贿进来的,这样的故事没人愿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