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爷,您不眠不休两日了吗,这样下去会垮掉的。”
“时间宝贵,继续追。”
石修大着胆子上前:“这样不行,歇息一下,恢复体力再继续追。再说,我们也不能盲目追下去了,要商议一番。”
刚开始还能寻到踪迹,可一直追到丘兴也没追上马车,不合理,只能怀疑对方弃了马车,并掩藏起来。
秦恪点头同意,寻了处客栈歇了几个时辰,大家才坐到一处分析。
邵子坤道:“先前因为着急,我们没有想到,现在虽然寒冷,可开浦江并未上冻,无论是货船还是普通客船,依然在行走。那么,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沿路追来没有丝毫踪迹。”
“是啊,他们总不至于走路来隐藏行迹吧?”
“你的意思是,他们也许改走水路?”
“有这可能。”
秦恪年纪小,心思深沉,又在边境历练,谁也不敢小看他。全都望着他,等他拿主意。
秦恪手敲着桌面,觉得不能胡乱追踪,必须做出部署。
安庆好奇地问:“属下实在好奇,为什么公子爷会对永定侯府庶房姑娘这么上心?”
这样的紧张时刻突然冒出这样的问题,秦恪有些愕然,望着他半晌没说话。
邵子坤踢他:“多嘴。”
身为护卫,按要求尽力去做就成,那么多话!
秦恪摆手:“人与人能认识是缘分,能想出下去成为朋友,那就不仅仅是缘分了。而且,我们还是生意伙伴,你们的月俸能不能多些,就看这营生能不能顺利。”
众人知道他开玩笑的,但是也能从他的话里听出认真。
“兵分两路,一路继续骑马往前,到乐都回返;一队寻船走水路。不是说麻雀飞过都有影子嘛?线索我们有,一男一女两个老家伙,带着个小姑娘,不,也许会改装成男童,只要有相符的,绝不放过。”
石修笑道:“幸好是冷天,若是夏季人来人往,还真不好找。”
“邵子坤,你去包船,陆轩、石修跟我沿江寻找。”
因为替宝昕寻了去重兴农庄的借口,香薷香芸也被宁世昀送到了城郊宁家的庄子上,否则,主子离开伺候的人却留下,怎么都说不过去。
王氏宴会当日没有看见宝昕,纵然听了宁世昀算是天衣无缝的解释,还是惊疑不定,突然送走瑾儿,不合情理啊!
“玥儿,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妹妹突发疾病,不得不送走?”
宝玥无奈,“娘,您可以不相信我,但是爹爹的话也不信么?妹妹是走得匆忙,但是,爹爹都安排好了,您完全不用担心。”
“若真是到重兴农庄,我不会担心,可是……就怕你们隐瞒了什么,我不安心。”
“娘,妹妹最担心您腹中的弟弟,她说了,请您万事以弟弟为重。”
“嗤,小东西!”
王氏被转移了目标,与宝玥憧憬起孩子的模样,一脸幸福。
得了唐斗送来的消息,允知被宁侯爷强行赶回了书院,宁世昀主动领了工部差事,带了泰永泰学,偕同宁侯爷的十名亲卫一起,追出了南门,追着秦恪他们的踪迹而去。
宝昕不知道离开侯府几日了,她不能离开船舱,也不能向人询问,很是郁闷。
她很听话,很乖巧,孙婆婆对她又何其许多。
年纪大了爱唠叨,先前顾忌宝昕的聪颖,孙婆婆还能控制,现在看她与自家孙女一般懵懂,放了心。
“本来就早该死了,火油一点,救回去也是废物,只是老头子想给你条生路,算是你的运气。”
一边说话,一边拿出随身针线缝补着孙老头的外袍:“有生路,谁爱做这营生,所幸做了几十年,熟了。你这趟完事,我们就收手,要怨,就怨你自己命不好,得罪人。”
宝昕努力压下心中的惊讶,坐在窄木床榻上发呆,孙婆婆抬起三角眼瞟她,又笑:“懵懂好,否则一路喂些药,以后说不定会傻。侯府多好啊,不过庶房的日子应该不好过,侯府的富贵,能给你们?”
孙婆婆望向窗外:“又下雪了。出来两日,没个好天。”
收拾了针线,看天色该用晚饭了,赶紧到厨房去,门没关严实,江风吹来,舱门慢慢大开。
宝昕起身下床,站在门前张望。
一层的甲板堆积了很多东西,很是杂乱,她抬头望上,二层应该能看得很远吧?!
说起来惭愧,前世那么些年,她还从未坐过船,想不到还很是平稳。就算有些风浪,颠簸起来如同坐秋千,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两日了,难道今日已经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