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沉吟片刻,觉得应该没什么大事,近几年,越来越多的权力握在他的手里,他自信很多。
“走吧。”
“见过父皇,不知父皇召见儿臣何事?”
“平身。”皇帝将那封书信交给他:“冉家送来的。”
太子略微嫌弃地看了看:“不过一面之词。再者,三大仓的事已经下了定论,这信并不能改变什么。倒是金河大堤溃坝之事,估计会查处一大批人。前年才修,怎地就溃了?”
皇帝面对日益变强的太子,看他有些强势地拒绝自己,忍不住好笑。现在,他还只是储君,他的位置并非一成不变,他究竟明不明白?
同时,皇帝心中升起强烈的危机感。现在的太子就敢轻忽他的意见,那么将来,退位的太上皇会不会被冷在一边,甚至……
皇帝不说话,只用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他一直觉得,宁世昀一事适合被贬,并不适合罢官发配。太子到底被谁左右,连严阁老的话都置之不理,坚定地将宁世昀罢官发配了?
谁在假公济私?
“父皇?”
太子突然有些冒冷汗,自己是不是大意了,忽略了什么?他并不想与父皇对着来,可他也不觉得,宁世昀值得他网开一面。
他是未来的君,威严不可侵犯,做出的决定,大家只能服从。
“当年雪灾,宁世昀在城郊守了好些日子,施粥赠药送棉被衣物,他是一心为民的,这样的人,为民还是应该用。当然,朝堂上什么样的官都得有,可若是为民摒弃所有做实在事的人,都来偷奸耍滑弄虚作假,这东华国堪忧。”
“是,父皇教导的是。”
“嗯,你且去吧,责令大理寺对金河大堤一案严查细查,不可冤枉一人,也不可放过为祸的蛀虫。”
“是,儿臣已经做出了安排。”
太子走出来,始终不明白今日父皇的目的,身边太监讨好道:“陛下也该好好将养了,太子殿下如此神勇,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得胡说。”
“是,小的只是说些实在话而已。”
死士,代表着将生命卖给了主子。
看他们年岁不大,没想到能如此淡定。
总是秦恪的一番好心,宝昕不能拒绝,但是,她也决定,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保全身边人的性命,不让春荻夏锦的事再次发生。
宝昕将信函交给小豆,小豆盘旋着,一声唳喝,冲上天空,很快消失了身影。
“姑娘且保重。”
唐斗另有要事,将东西交给宝昕后,马车也留下了,自己骑马走了。
“香岚、香怡,你们且跟着童妈妈学些规矩。”
“是,姑娘。”
他们这一行,哪里像是发配,倒像是出门游历的,一路上其乐融融。
就是其他被发配的,好些人没有得到家人的送别,这一路跟着宁家沾光不少,第一次发配队伍所有人没有菜色。
越是离开渐冷的北方,越发感觉到了南边的热力。
听说南浔冬季也不必穿棉袄,只需夹衣即可。
这样的地方宝昕还没去过,就算知道那里苦,还是很想去看看。
“小猪,累了吧?”
小猪最近不爱坐马车了,老是让彭信带他骑马,已经学得有些样子了。
“不累,骑马可好玩了。姐,你真笨,学了好几次还没学会。”
宝昕老是担心被甩下马,有点样子了,可不敢放开跑。
“姑娘家胆子小些可以原谅。”
宝昕的话让小猪不以为然,不是有句话说“巾帼不让须眉”嘛,找的什么破借口。
“差役大叔说了,还有一个月就能到,那时候我一定已经学会了。姐,你就等着丢脸吧。”
还有一个月?他们行进算是快的,毕竟所有人的身体状况都很好,有点小风寒,王氏所带的随行大夫随手就解决了,几十人全都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