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想办法送信给大哥,大哥也不会坐视不理,任人欺辱江恩侯府出去的姑娘。
褚氏假装认命地闭上眼,宁盛樑拍拍衣服,转身出去:“照看好,过两日老大他们来了,知道怎么说吗?”
他本来可以跟孩子们摊牌说开,可是他不乐意,也不想为难他们,这事,就这样处置好了,彼此留一线,孩子们才不至于尴尬,对自己生母的所有印象变质。
什么是夫妻?
夫妻,就是彼此欺瞒,互相欺诈,哄了眼睛哄嘴巴,闭着眼睛过?
难道不是甘苦与共?难道不是上敬爹娘下育孩儿?
如他们这般早就离心的夫妻,如他们这般成为生死至仇的夫妻,能有几对?
若是,若是当年自己坚持,顶住江恩侯府与神威大将军府的压力,娶佟芳卿为妻,那么,生活一定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对爹娘心生愧疚,羞愧欲死。
佟芳卿来了临洛城,他当然知道,可佟芳卿是个坚韧的性子,下了决心的事不会轻易更改,他就不敢靠近。
罢了,只要他们幸福快乐,就好。
水深火热什么的,他一个人待着吧。
“罗管事,派个人去趟丹雅城。”
宁世昀接到了父亲派来的人送来的东西,打开一看,竟是十万两银票。
看过宁盛樑的信函,他无语,将信函递给王氏看:“父亲说,他从未想过让我们净身出户。当日不给钱财,不过是怕差人盘剥当时候我们无力安家,现在稳定了,所以将分家的资财折价送过来。还说,让我们不必挂心祖父之事,好好为朝廷尽忠,祖父一定会觉得安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觉得父亲情绪很低落。”
王氏哪里知道。
“要不要打听一下?”
“算了。近几个月让瑾儿少上街。玥儿有了身孕,礼物送出去了吗?”
“当然。”
若是宁盛樑在此,他就该明白,夫妻,其实就是一起处置琐碎家事,闲话家常,一日日过出来的。
最大的丑事说出来,其他的,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宁盛樑越听越是心寒:这是他相处多年的妻子吗?这是披着人皮的恶魔吧?比他这个曾经在战场摸爬滚打的人还有心狠手辣。
他曾经还真的认为,身为嫡妻,褚氏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虽然对庶子女并不亲近,却也容他们长大成人。
原来,内情却不是他想的这般,他还是太过天真。
用了几十年,还赔上了母亲的性命,才让他看清褚氏的真面目,他可是太亏了!
越是恨,越是面无表情。
宁盛樑看着沈妈妈一张一合的嘴,已经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些什么了,他只是在想象,用什么方法才能好好地惩罚这对主仆,将他胸中的怒火泄尽。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屋子里已经停下了说话声,罗管事将沈妈妈的招供记录下来,并让她画押。
“我,不会要你命。今后,你主子就得在床上躺着度过,你继续伺候她,不许她死了。我要让她活着,活受罪。”
宁盛樑起身吐出一口浊气:“褚氏操劳过度,晕倒中风失语,半身不遂。”
沈妈妈倒吸一口凉气,夫妻多年,老侯爷对老夫人竟是这般狠心?
若是佟姨奶奶做下这事呢?
不,不对,佟姨奶奶倒是个良善性子,肯定做不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
一时间沈妈妈也是感慨颇多,唏嘘不已。
她死活已经不重要,作为马前卒,该死。只要别连累家人就好。
“记住,你的性命,你家人的性命,就在你的嘴上,在你的行为上。”
说罢,宁盛樑起身往外走,“一起去看看咱们的老夫人现在怎样吧。”
沈妈妈抹了一把脸,擦掉汗水和泪水,整理好衣衫和鬓发,有些瑟缩地跟在宁盛樑身后走着,一起去看褚氏的……下场。
褚氏很累。
按说,参汤可是好东西,此刻所有的疲乏应该全部消除了,可她脸眼睛都睁不开,想叫人,又喊不出来。
莫非,是受了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