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能值几个钱?”宋忠期看着韦福旺,又转眼看着被这群人称作三小姐的小妮子,眼神中透露些许炙热,“和夫人太像了,福爷,您也别担心三小姐会受委屈,阿尔布谷将军也是为大元的六皇子猎艳,听闻六皇子苏图只练合欢双修之术,一心求一上好鼎炉,恐怕连福爷你都不清楚,三小姐虽心智尚未成熟,可她这面相却是罕见的龙妃之相啊。”
韦福旺一惊,龙妃之相,他明白三小姐继承了夫人的倾城之貌,却万万没想到是那万人渴求的龙妃之相。韦福旺想起大人韦随安曾经跟他提起人生九相中的龙妃相,人生九相,其三龙妃,龙妃之相,倾城之貌,魅惑天成,为商者得之,一方巨贾,为官者得之,封王拜相,为王者得之,可图霸业。历史上有名的龙妃相之人,一是当朝开国皇帝闻人尧的发妻齐姜,二是一统北元各部的上代汗王孛儿只斤·巴特尔的额和尼尔(妻子)弘吉剌·其其格,三是前朝魏时期有百年首富之称的万石崇的小妾沈香君。韦福旺不免忧心忡忡,若是当真如此,恐怕三小姐以后不得安生了。
在庙内的发财听到宋忠期所言,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孙无终,沉声道:“乖乖,第一次出远门就碰到龙妃相,这运气忒好了,我说怎么一看到她就有点天雷勾动地火的感觉。”
“龙妃相是啥,很值钱吗?”孙无终终于啃完了黄瓜,啃完不忘记拿他刚刚抠完脚的手指剔剔牙缝。
发财大概是已经渐渐习惯了孙无终的邋遢行径,只是鄙视地看了眼孙无终:“我刚刚不是和你说过吗,人生九相中就有龙妃一相,按我那酒鬼爷爷的说法,往小了说就是旺夫相,往大了说就是气运天成,做啥事儿都贼顺利,所以也有得龙妃者可得天下的说法。”
“哎哟,我滴个乖乖,这傻乎乎的女娃娃这么牛逼,那我带回家供着,是不是有啃不完的黄瓜抽不完的烟了!”孙无终坐直了腰板,终于正视起来。
似乎是孙无终的声音有点大,那边对峙的人群朝这边看来,发财此时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死老头,你就知道抽烟啃黄瓜,早晚抽烟呛死,吃黄瓜噎死!”
“发财小子,你少咒我,老夫要死也要等到小宝和大文两个小兔崽子娶媳妇抱孩子再死!”孙无终想到那两个徒弟,虽都不像丹徒县王举人或者是张员外家的孩子那般能博得功名光宗耀祖,但胜在一个憨厚老实却孔武有力,抡起百来斤的大锤和小孩子转毛笔一样,一个精明世故但最是心软,总是心知肚明吃着亏,却道是不愿惊扰人家的小美好,孙无终眉目间竟是流露出享受天伦之乐的神态。
“不过,发财小子,我看那些人眼神不善啊,怎么说,要我出手吗?”孙无终表现出惊恐的神色,悄悄做了个只有他和发财知道意思的手势,将大拇指与食指中指相互摩擦,饶是不认识的旁人看起来都是再正常不过,不过他身边的可是有被称为丹徒县头号小人精的少年啊。
“谢了,老烟枪,不过你打得过吗?人家那十多号看着都是练家子啊,打不过我就先走了,你就殿个后,就当是还我爷爷的恩情了。”发财嘴上这么说,脸上却也是惊慌的神情,不知是做给谁看的。发财和孙无终相处也有十多年了,可以说孙无终是看着发财长大的,所以两人多少有点知根知底,加上此趟来临安的一路上的扶持照顾,发财深谙孙无终这粗中有细,也爱扮猪吃老虎的性格,也理解孙无终是如何发现自己的用意。先前发财表现出的对那龙妃相小妮子的重视,以及当初去临安城一富商府邸盗取粮食时发财特意顺走的两个地瓜和如今小妮子不看韦福旺不看宋忠期,两眼直直盯着发财小子手中的两个地瓜的情景,加上他们杨家一贯让人琢磨不透的行事风格,让孙无终不免感叹,原来是这么一个套啊,老夫又被当了一次枪使,不过谁让老夫欠他们杨家的呢。
“哼,臭小子,这么看不起老夫吗!咱男人不能说不行!想当年······罢了,不提了,咱们先静观其变,这次就当还你爷爷恩情了。”孙无终说完,发财的眼神中一丝可惜一闪而逝。
“老烟枪看不出来,你还这么精明,既然你明白了,我也就和你明说吧,我那酒鬼爷爷,是让我娶媳妇来了。”发财用衣襟继续擦拭着手中尚未啃过的那两块地瓜,看着那个被那群人称为三小姐的小美人坯子,“好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