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浈说到这里,身上已是汗流浃背,崔延完全可以将自己永远地留在许州,事后再随便将这罪名推给叛军。
战场之上较量的是排兵布阵与杀人之技,而此时较量的则是尔虞我诈与权谋心计,虽没有战场之上的杀伐血腥,但无疑同样的是生死一线,同样的是临渊履冰。
崔延久久没有作答,即便是周围众将也都个个垂首不语,李浈说得不错,宣武军叛乱已成定局,而以其之力绝不可能是神策军的对手,或许明日十万神策军便直取汴州,只待宣武叛军平定之后也便该李忱与自己清算的时候了。
其实崔延也一直搞不懂孙简为何竟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来,莫说一个宣武军,便是加上自己的忠武军,甚至河南诸道的全部兵马也不足以与朝廷相抗衡。
而崔延此前心中也另有企图,待朝廷大军发兵之时,自己再趁机反咬宣武军一口,最后自己坐收渔人之利收宣武军两三个州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崔延却万万没想到李浈竟直接跑到自己家里来借兵,事已至此崔延已经没有其他选择,此时出兵的话自己到最后还能混个功过相抵保住这忠武节度使的位子。
想到这里,崔延缓缓抬起头冲李浈说道:“既然如此,本使这便调集兵马,最晚明日此时本使亲率本道三万兵马平叛!”
闻言之后,李浈笑了笑道:“崔使君不愧为我大唐忠直之臣,此番大义在下定然会向陛下表奏请功,但”
说到这里,李浈看了看崔延,而后继续缓缓说道:“但崔使君就不必前往了,只是烦劳您带一万兵马驻扎在汴州一带,另外两万兵马便交给在下好了!”
崔延及众将闻言后顿时面色大变,让自己将军队交到李浈手上,岂不是等于自己将底牌都一并交了出去。
李浈见状微微一笑,道:“呵呵,看来崔使君是信不过在下,这也有情可原,不过难道您还信不过公主殿下么?若您连公主殿下也信不过的话,请问使君,您还有其他选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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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崔延相问,李浈这才笑道:“实不相瞒,宣武军孙简谋逆,在下是奉了郑使君之命前来向您借兵!”
说着,李浈将兵符取出置于案上。
闻言之后,崔延不由朗声大笑,道:“哈哈哈,平叛剿匪本就为本使职责所在,只是”
“呵呵,看来崔使君是有难处了!”李浈笑道,崔延这般态度自己早已料到,所以自然也并未感到意外。
“难处倒也不至于,但是本使辖地兵马均已分散在各州,若要调集的怕是需要些时日啊!”崔延皱了皱眉头答道。
“哦?不知崔使君需要多少时日?又能调集多少兵马?”李浈紧接着问道。
崔延想了想答道:“至少需要五日,约摸着能调集一万兵马!”
闻言之后李浈心中不禁冷笑,而后缓缓说道:“在来河南之前,延庆公主交给了在下一样东西,不知使君可还认得?”
说着,李浈又将延庆公主的鱼符取出。
见状之后,只见崔延面色微变,而后起身快步走至李浈跟前拿过鱼符细细端详了一阵,“果真是延庆公主殿下的鱼符!”
“原本在下是不愿劳崔使君出面的,毕竟在此之前陛下神机妙算洞察先机,早已将十万神策军交付于我,若是使君不信的话大可派人到潼关一探究竟,想来也足以应付宣武叛军了,但公主殿下曾对在下说,崔使君见此鱼符定会鼎力相助,在下不信,所以便与公主殿下打了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