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阿郎,敢问这还有多久才能出山?”紧跟着采药人的刘关此时颇显狼狈地问道。
采药人约莫四十出头,身着一身粗布麻衣,头系一条黑色幞巾,脚下只一双草鞋,双颧高耸,颏下一缕杂乱青须,身子看上去有些羸瘦,其穿行于松林落叶之间虽看似险象环生,但每每却是有惊无险化险为夷,甚至一路之上连个趔趄都不曾有过,相比之下李浈等人却是三步一跌,五步一撞,周身早已被湿漉漉的泥水所浸透。
采药人闻言后却是笑道:“这位军侯,不瞒您说,若不是遇到小人的话,你们十天半月能下山便已是老天保佑了,此番我们在天黑前便能下山了!”
“天黑前?可我们下山时才刚刚是辰时,按你所说的话需要一整日的时间才能下山?”一旁的郑大闻言后不禁诧异道。
“哈哈哈!这位军侯,这已是很快了,小人在这山里采药已有二十年了,村子里的村民大都不会来这里,只因城里的贵人需要的药材别的地方没有,故小人才会往这山里一钻便是二十年,几乎每隔个三四日便会来一趟,换了旁人的话根本是来都不敢来的!”见这几位威风凛凛的军侯今日如此狼狈,采药人笑得颇为爽快。
“呵呵,这位老哥,如今我等六人的性命便交到你手上了,何去何从便只听你一人指挥!”李浈此时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咧嘴笑道。
采药人闻言后连连称是,而后忍不住问道:“几位军侯,小人多一句嘴,您几位怎会到了这里?听你们的口音也并非我平州人士,不知来此有何贵干呢?”
闻言之后,李浈不由笑道:“我等乃是幽州张使君麾下,到柳城军大营有些公务要办!”
“柳城军大营?”采药人闻言后却是一脸诧异。
见状之后,李浈不由问道:“怎么?可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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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们不出渝关了?”严恒追问。
“出!只是在出渝关之前我必须要见一见渝关守捉使与柳城军主将!否则一旦敌军攻陷平州,便等于彻底掐断了我们的退路,到了那时,我们就真的是有去无回了!”
与此同时,四藩联军陈兵八万在回鹘右贤王那利与室韦乌力罕的的带领下兵分两路,分别自蓟州盐城、玉田南下,兵锋直指平州石城。
另一方面,当李浈真正来到碣石山面前时,心中不禁再度倒吸一口凉气,其名虽为碣石山,但实乃是由大小百余座群山构成,其东西绵延竟横跨三县之地,其名之由来只是因主峰仙台顶之上有一巨大立石,上书“碣石”二字。
李浈与高骈等人尚且来不及歇息便径直沿着崎岖难行的盘山小道登上仙台顶,东西两侧群山顿时尽收眼底,而南则是茫茫东海,。
自仙台顶而望,东西各有五峰错落而置,其余诸峰状如玉珠,层峦叠嶂,迥出尘寰,其间云雾缭绕,松林密布,虽身在高处但犹不可窥其全貌,见状及此,李浈不免眉头紧蹙,微微沉吟道:“徐将军,依你的经验来看,若是想要翻过这碣石山最快需要多久?”
徐良闻言略一思索后开口答道:“若天气晴好的条件下,大军翻越此山最快也需要两三日,但看此处空气潮湿多雨,若是如此的话便不好说了,甚至五六日也是有可能的!若是骑兵战马的话,这个时间还得延长一两日!”
李浈点了点头,道:“是啊!碣石山、黄獐谷,这两地如今无疑成了横在平州腹地的一处坚城,敌军只需派上些弓弩手据高死守,便是千军万马也难前进半步啊!”
“嗯,不过话虽如此,但是这些日子来藩贼似乎倒也没有攻打平州的打算,希望我们只是多虑了吧!”高骈轻声说道。
“不,此前没有攻打平州只是因为藩贼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幽州,但眼下有潞水相隔,藩贼一时难以前进,这个时候平州无疑就成了藩贼的目标,况且你们莫要忘了,平州不仅有渝关,更有大量战船,若是敌军乘船而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