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浈想了想后,点头说道:“也好,不过得让刘关与郑大跟着你!”
赵婉莞尔一笑,应声离去。
待其走后,刘瑑满脸艳羡地笑道:“赵婉贤惠,泽远可莫要负了人家!”
众人大笑,而后便只见郑颢起身将门窗关好,又往炭盆里扔了几块木炭,这才对李浈说道:“说说吧,究竟何事?”
李浈闻言环视众人,缓缓问道:“诸位,真的要听?”
“泽远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妈,快些说来听听!”张直方将酒碗重重放在案上,口中催促道。
“仇士良此人,诸位怎么看?”李浈随即问道。
“阉宦乱政,乃是我等的耻辱,天下士子无不欲杀之而后快!”郑颢当即冷声说道。
“好在他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当真乃是社稷之幸,百姓之福!”刘瑑此时笑道。
“为兄此生最厌恶两种人,一是卖主求荣,二便是这阉宦,这些残缺不全之人能做出什么好事来?!”张直方愤愤说道。
“泽远,你究竟想做什么?难不成你要争这右神策军中尉的位子?”郑从谠不解地问道。
李浈笑了笑,道:“神策军的位子虽好,但我对此却无半点兴趣,我还是更喜欢领兵在外那种无拘无束的日子,神策军呵呵,太拘谨了!”
“那你究竟意欲何为?”郑从谠追问。
“实不相瞒,陛下有意让王宗实接替右神策军中尉!”李浈说道。
刘瑑想了想后说道:“嗯,这倒也在情理之中,宦官掌控军权始于肃宗至德年间李辅国,此后禁军便一直为阉宦所控,如今几乎已成定律,陛下让王宗实接替右神策军中尉,旨在与马元贽分庭抗礼,细想之下,也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人选了!”
“话虽如此,但王宗实是仇士良一手提携起来的,而且听说仇士良身体素来硬朗,但却在几个月前突然病倒,而且王宗实更是由仇士良向陛下举荐的,此事诸位不觉得有些太过凑巧了么?”李浈轻声说道。
“泽远你究竟想说什么?”张直方直接问道。
“你的意思是仇士良这病是装的?”郑从谠面带狐疑地说道。
安邑坊,李宅。
无论对于长安城的百姓,还是李浈来说,今日都注定了是个不眠之夜。
当李浈回府时,严恒与郑从谠、郑颢与刘瑑三人宴饮正欢,父亲李承业多少饮了几杯椒柏酒,脸色微微泛红,但看上去要比前几日精神了许多。
而王绍懿毕竟年幼,早早便拉着赵婉去逛长安夜市。
众人见李浈回来,遂将其强拽了过去,郑从谠脸色通红地眯着一双醉眼笑道:“泽远,方才我等与世叔说起你们在河北的那些经历,都说藩镇”
“都说藩镇什么?”
话还未说完,便只听门外一声大喝,惊得众人顿时酒醒了一半,唯独李浈与严恒二人相视大笑。
砰——
一声闷响,房门豁然被人自外重重推开。
只见总管吴申一脸苦楚地站在门外,其身后还有一人,正咧着嘴讪笑不已。
正是张直方。
吴申苦着脸说道:“少郎君,我本要先通报的,可他偏生硬闯了进来,拦”
“东都大牢都拦不住他的!”李浈笑道,而后又对吴申说道:“正值元日,明日你从府里带些绢帛银钱也回家看看,今夜便早些歇息去吧!”
吴申闻言连连称谢自顾退下,而后只见张直方几步跨至堂内,先向李承业问了安,这才自顾举起李浈案上的酒一饮而尽。
李浈随即笑道:“你家的龙膏酒比这不知好了多少,怎么偏偏到我这里蹭酒来了?”
“怎么?在你府里我是客,哪有跟客人这般说话的?”张直方也不需让,自己抻了一块蒲团坐在李浈身侧。
郑颢笑问:“这位是?”
郑颢等人与张直方并不熟识,今日大朝会上又是一派群臣乱舞的景象,自然无法注意到其中每一人。
李浈闻言这才向众人介绍而过,郑从谠笑道:“方才我等正说起藩镇,方进兄莫要误会,非是什么坏”
不待郑从谠说完,张直方随即一摆手道:“我与泽远是兄弟,他信得过你们,我便信得过,来京城这几日实在闲淡,今日好不容易有个热闹,闲话不说,喝酒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