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浈摇了摇头道:“没查到并不代表没有,单凭此前二人互有默契这一点便足以说明,马元贽一定知道仇士良的计划!”
程伶儿此时插话道:“不错,右神策军接替北衙禁军戍卫宫廷,马元贽不可能不知道,但你可曾看到马元贽有什么动作么?”
严恒摇了摇头,道:“这倒是的确没有,马元贽一如往常那样督促左军操练,并没有什么异常!”
“所以,此时马元贽没有什么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程伶儿说道。
“再过两日便是大阅之日,谁也说不清仇士良会在何时动手!”程伶儿坐回榻上,面露忧色。
李浈想了想后说道:“仇士良既然一手促成了此次大阅,那么他便一定会多等这两日,况且若我猜得不错,仇士良的准备还远没有那么充分,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急于去见杞王!”
严恒点头表示同意:“嗯,如此也有些道理,因为就在仇士良见过杞王之后,杞王府的护卫便增加了许多,应为神策军假扮!”
此时只见李浈突然对严恒说道:“我进不得宫内,你可能进得?”
严恒想了想后,道:“我试试,但不保证一定能见到陛下,毕竟仇士良素来谨慎,若其有心谋逆,怕是会更加小心!我需要怎么做?”
李浈点了点头,道:“你若见了陛下,一则提醒,二则务必使陛下不露声色!”
“没了?”
严恒诧异道,在其看来,即便是神策军也依旧要听从陛下的命令,只要陛下一声令下,仇士良自然无法得逞。
李浈摇了摇头,道:“没了,军权在握,仇士良可以有无数种理由让这些士兵拒绝执行陛下的命令,眼下陛下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只要陛下在,一切就都还有转机!”
“李浈说得不错,眼下不仅我们进不去,怕是连某些大臣们也进不去了!”程伶儿插话道。
“某些?”严恒不解。
“自然是诸如封大夫一类的老臣!”李浈说道。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严恒问。
李浈闻言之后陷入沉默,自己身在长安,手中无一兵一将,即便是想要出去临时借兵,一来无陛下旨意,二来时间似乎也并不允许,三则如果仇士良不蠢的话,此时此刻的长安城怕是早已进得来出不去了。
但随即,李浈缓缓说道:“我要去见一个人!”
“这”李浈看了看程伶儿与严恒,道:“也是小弟想不通的地方!”
严恒闻言则白了一眼李浈,道:“枉你自诩聪明,这般简单的事情都看不透!”
程伶儿不由笑道:“好了,你想到了什么便快说吧,你俩的事日后再论!”
见程伶儿这般说,严恒方才收起对李浈的忿怨,正色说道:“其实很简单,将计就计而已!”
闻言之后,李浈看了看严恒,而后又与程伶儿相互对视片刻,脸上的神情似乎逐渐变得明朗起来。
“将计就计”李浈口中微微沉吟着,短短的四个字却如一柄长剑般直刺心间。
“倘若如此”李浈的脸上担忧之色更甚,“倘若真的如此,那此次大阅”
李浈话没有说完,但身上的衣衫却几乎在一瞬间湿透。
严恒微微皱了皱眉头,因为他看到李浈藏在袖间的双手在微微发抖,自己已记不清上一次看到李浈如此紧张是什么时候,但能让李浈如此失态,此事必不寻常。
程伶儿显然也注意到了李浈的异样,与严恒不同的是,程伶儿知道李浈在担心什么,因为自己的心中同样担心。
但毕竟程伶儿曾经亲眼目睹了十年前的那场甘露巨变,心中所能承受的东西要远较李浈更为强大。
“阿姊”
严恒轻声问道。
“我要马上进宫!”
李浈说着,转身欲走,却被严恒拦住。
“恐怕你进不去了!”
严恒说道。
“为何?”李浈问。
严恒看了看李浈与程伶儿,缓缓说道:“今日我冒险来此见阿姊是因为两件事!”
李浈与程伶儿闻言面色骤然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