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便只见延庆公主在一干护卫簇拥之下缓步走来。
何仁厚微微躬身行礼,语气稍有缓和,轻声说道:“末将何仁厚,见过公主殿下!”
延庆微微一笑,道:“不知本宫可否问得,这道旨意是何人所发呢?”
何仁厚面露难色,犹豫再三之后方才轻声应道:“回公主殿下,是兖王!”
兖王李岐乃是武宗第三子,较延庆小四岁,虽为同父异母,但与杞王李峻和延庆的关系并不和睦。
延庆闻言之后,柳眉微蹙,兖王在朝中并无官职,按理并无权利支配三省官员,至于发什么所谓的“旨意”,更是无稽之谈。
延庆公主看了看何仁厚,嗤笑道:“兖王?呵呵,谁给他的权利来指挥三省的官员?!”
何仁厚自知再无法隐瞒许多,只得躬身说道:“是陛下!”
“陛下?!”延庆闻言顿时面色一滞。
而此时只见何仁厚再度低声说道:“陛下于骊山突遭不测,已将朝政事务全权交与兖王殿下!”
闻言之后,延庆公主面色大变,口中惊呼一声:“什么?!”
何仁厚继续说道:“事关国之安危,兖王殿下特地交待过,望公主殿下万万保密!”
延庆公主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苍白,在原地惊魂未定愣了许久,方才说道:“那么敢问将军要抓的”
“白敏中、裴休、封敖三人勾结江湖逆贼,弑君罔上,兖王已下旨将其三人诛九族!”何仁厚紧接着说道。
延庆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追问道:“他三人不是已经随陛下”
“但他们的家人还在,而且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待末将赶到时,府中早已空空如也!”
“那杞王呢?”延庆的声音有些颤抖。
“杞王也已身遭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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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李浈伸手抹去眼中的泪水,故作诧异道。
毕竟身处险境,也只得暂且放下此前的悲伤。
萧良瞪了李浈一眼,道:“在我来之前,你的三千卢龙军已在向行宫靠近,何时能到?”
“还有何人见到?”李浈面色一紧,追问道,看上去显得有些紧张。
毕竟这是自己手中的一支奇兵,既是奇兵,便在于行踪隐秘,被萧良发现还好,若是被禁军发现的话,必然要坏了大事。
李浈已将身家性命全部押在这支奇兵之上,容不得出现半点闪失。
“很多!”萧良答。
“很多?”李浈脑海中突然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萧良看了李浈一眼,又道:“都是自己人!”
李浈:“”
殿外,接二连三的箭雨呼啸而至,仅三轮箭雨下来,诺大的后殿之内便已再无立锥之地,而挡在李浈与萧良身前的御榻也早已千疮百孔。
李浈面色凝重,将身体抵在父亲身前,阻挡着不时飞来的流矢。
大唐皇帝,即便驾崩,也依然要有威服天下的尊严,容不得宵小之辈的任何亵渎。
“若不出意外”李浈看着萧良,不无担忧地说道:“现在便应该到了!”
话虽如此,但殿外的箭雨仍未有片刻停歇,显然高骈等人还没出现,这不由让李浈忧心忡忡。
因为这不仅仅关乎自己与萧良的性命,更关乎着大唐王朝的命运。
既然已经向宦权亮出了自己的刀,那么就必须要有个了断,绝无妥协之理。
而就在李浈、萧良深陷禁军箭雨流矢之中的同时,远在帝都长安,同样面临着一场滔天巨浪。
文人士子眼中不可言喻的美妙雪景,但更多的却是黎民百姓心中挥之不去的忧愁。
因为即将耕作的土地,将会在这场大雪之后变得坚硬如石。
而就当长安城的贵人们捧着手炉享受着这份安逸时,却并不知道左右金吾卫早已将十三道城门牢牢封锁。
深可没膝的积雪让绝大多数的百姓断绝了出门的念头,尽管所有人都想前往骊山观看皇帝大阅的盛况,但这这样的日子里,没有马也便等于没了出门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