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群臣闻言却是面露惶恐之色,纷纷躬身呼道:“臣等有罪!”
“何罪之有?”李忱却是反问,而后自己又先笑道:“朕不怪你们!”
言罢,李忱接着说道:“甘露之前,朕与一郑姓侍女生有一子,因初生襁褓尚未取名,恰逢鱼、仇二贼屠戮十六宅,朕无奈之下请冠军大将军萧良携幼子安顿于故友江陵府尹李承业族下,赐名李浈!”
说完之后,李忱的目光再次扫过群臣,却只见群臣并无惊讶之色,不由笑道:“朕知道你们都已多少听到些消息!”
此时却只见司天台监正出列跪倒在地,颤抖着身子说道:“臣罪该万死!还请......”
话未说完,便只见李忱抬手说道:“起来吧,今日朕不降罪于任何人!”
“谢陛下!”司天台监正这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退回原位。
李忱接着说道:“之前李浈的种种所为,皆为朕之授意,他若是哪里冒犯了诸卿,看在朕的情面上便就此揭过吧!”
群臣闻言齐齐躬身称是,却不料李浈低声嘟囔道:“你们应得倒是痛快,我都不知何时得罪了你们这么多人!”
刘括冷笑,“你已是诸般恶名在外,便是做了王也不得长久!”
“滚你个乌鸦嘴!你再说话我便告到陛下那里去!治你的十二族!”李浈低声骂道。
刘括闻言一愣,随即骂道:“愚蠢,上自四世高祖下至四世玄孙,不过九族而已,怎生来得十二族!”
“倘我为王,说诛你几族便诛你几族,便是你二十族也能诛得!”
“李司马......不,李......”一旁的兵部主事想来想去也不知该如何称呼李浈,最后所幸什么也不叫,颤抖着声音低声说道:“你二人莫要......再......再说话了,陛下方才瞪了我三次!”
三人正说话间,却只见中书舍人刘瑑不知何时已站于殿首中央,双手托着一面黄金册书,口中朗声说道:“幽州司马李浈听宣!”
李浈闻言忙闪身出列,而后躬身走上前去双膝跪地。
刘瑑随即高声宣读,“维大中元年,岁次乙亥,四月丁申朔,皇帝若曰:於戏,咨尔浈,器识方重,兢庄无怠,勇冠孙吴,功侔益稷,朝典攸宜。是用命尔为佑王,食邑三万户,受兹河、洮、渭、岷四州之地,苴以白茅,往钦哉,恭膺宠命,可不慎欤!”
“唉......”
宣读完毕,李浈口中轻叹一声,尽管声音极轻,但在这鸦雀无声的大殿之内,却还是显得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