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锦一个哆嗦,“说……说话,我是在说话,我是公主……啊,不不不,我不锦公主,是殿下说我是公主的……可我真的不是锦公主。”
她刚一开口,晋帝就皱起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北朝锦公主,何等神勇,于千军万马也决不会皱眉,岂会被喝斥一声,就吓得浑身哆嗦。
晋帝没听明白,不代表没人听不明白。
司马道子暗道不好。要不知道天锦在他府上的时候,为了让她假扮锦公主,他可是纵容了府上的人称她为公主的。
她刚刚才那句“是殿下说我是公主的”可把他吓不轻。
原本谢石通敌的罪名,已经是铁板订钉的事情,他皇兄明明勃然大怒,说要重惩谢石,重惩谢家的,怎么事到临头就变成这样了。
谢石趁机激辩,“这人明明就是琅邪王送给臣的,事过之后却反而诬陷臣通敌,所谓的证据不过尔尔。说来可笑,臣的确对这美人有了几分怜爱之心,莫不是琅邪王送出了美人却又后悔了,想要要回去,臣不同意,你就用了这么激进的法子?”
“你胡说!”司马道子大怒。
谢石白了他一眼,“陛下,这美人臣是当众娶的,那日围观的山阴百姓皆可作证。琅邪王既然眼馋了,不如您赐他几个美人吧,琅邪王府也的确怪冷清的。怕是琅邪王妃连个作伴的人都没有吧?”
“你……谢石!”
谢石冷哼一声。
“够了!”晋帝突然扔了画像,目光落在天锦那张惶恐忐忑的脸上,越发觉得这个女人畏畏缩缩,越看越不像是让人忌惮的锦公主。
他责备地看向司马道子,“你越发胡闹了,事情都没有查清楚,就乱讲。害得朕差点就冤枉了谢卿。此事是你的不对,你去给谢卿赔个不是。”
司马道子:“……”
所以说,这就是谢石毫无畏惧的原因。
司马道子这回太激进了些,太急于求表现了。他所指出证据,一戳就破,整个儿的就成了闹剧。
这下子闹得晋帝也没了脸。
大张旗鼓的将人从寿阳召回来,却三言两语就被驳得无话可说。晋帝突然发现他这个弟弟,有些蠢。他忌讳了他这多么年,自己其实也挺蠢的。
不过,这回也并不是全无收获,谢石这么轻易的就被一个女人迷住,据密探来报,寿阳谢府这些日子可不平静。
谢石为了她一人,闹得整个府邸都不安宁,哪里还像是个驰骋将军!
呵……
{}无弹窗南朝建康都城,位于长江下游南岸,南北的水运十分昌荣。它是临着滩岸的丘陵高地,东南有广袤的太湖和江河流域,西南乃至东北,是蜿蜒秦淮河。
是一个沃野千里的好地方。
可谢石和天锦都不是来赏风景游玩的。
皇命在身,进了建康城,谢石就带着天锦进宫了。
晋帝年事已高,年轻的时候或有作为,或有热血抱负,可人到了暮年,又身居在这般高不胜寒的位置,疑心就成了皇帝的通病。
谢氏一族功高盖主,晋帝虽对谢氏诸多加赏,却暗暗地在心里忌讳上了。否则,又怎会纵容司马道子处处针对和打压。
谢石被人领进御书房,司马道子已经在里面了,看到他时,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
谢石只当没看到,跪下向晋帝行视。
晋帝免得了他的礼,开口便问:“朕让你带着妾室来,怎么只有你一人?”
谢石镇定道:“人就在殿外,等着陛下召见。”
“宣吧。”
然后,天锦才被宫人领了进来。
进宫之前,谢石告诉她,凡事有他让不并害怕。
御书房充满了肃重之气,晋帝一身龙袍,端坐在上,虽已是白发苍苍的暮年,可那双凤眼里威风凛然。
天锦不敢多看,慌忙地垂下头去跪拜。
晋帝没叫请,却让她将头抬起来。
天锦照办,双眼自然垂下。
晋帝拿起桌上的画像,对着天锦打量起来。这画像画的是身着铠甲的锦公主,单看画像便是英姿飒爽,琼树一枝的人物。
不比说,这画像也是司马道子让人画的。那时天锦还在山阴琅邪王府,画像其它就是照着她的脸来画的。眼下比对起来,自然是十分神似的。
晋帝眯了眯眼,“谢卿,你有何解释?”
“臣,无从解释。”谢石镇定地答了一句。
这一句,让天锦心里一惊。忍不住悄悄看了他一眼,却见在目光沉定,毫不慌忙。她心里又安了安。
“这么说来,谢卿是承认了琅邪王的指控,你通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