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若凡临别龙虎山之际,或是张天师有所推算,所以对下面弟子们有所交代,所有龙虎山接受过廖若凡吃请的弟子,在廖若凡收拾行装时,都纷纷的来给他践行,并一一把廖若凡请他们时花的银子还给了廖若凡。
终于不用为回燕山的盘缠发愁了,就在刚刚陪两位师兄吃饭的时候,廖若凡还在为回程时的盘缠发愁,他正在盘算着,怎么开口向张天师借些盘缠银子呢,虽说借是件挺难为情的事情,但那也比回程时缺乏盘缠,一路精打细算还要风餐露宿的回不了家强啊,一想道两位师兄见到那桌丰盛的饭食时的反应,廖若凡就很是心疼,心疼之余又充满着满腹的恐惧,万一他们回程时也因为缺少盘缠而搞的如此狼狈,那还真不如死了算了呢!
离开龙虎山地面,三人一行这次没有再选择出海,毕竟燕山老家里,还有一大帮子师兄弟和在道观中挂单修道的道士们,还等着他们回去救命呢!选择了一条回程最近的官道,他们风尘仆仆的只用了半月时间,就回到了他们从小生活的道观。
看来两位师兄在龙虎山的时候,还是给廖若凡留足了面子的,廖若凡一回到道观,首先映入眼帘的哪里还有一个道骨仙风的修道之人?整整全道观上上下下,全都是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一帮子乞丐!对,是乞丐,而不是丐帮弟子,因为人家丐帮弟子总归还能餐餐填饱肚子,还不至于骨瘦如柴,而廖若凡再一看这道观里的师兄和其他道士们,甚至有两个年纪小的道童,就躺在三清坐像前的蒲团上,连站起来迎接他这个一观之主回归的力气都没了!
“怎么会这个样子啊!”廖若凡心中暗自自责,他知道,如果师傅还在世,见到这样的场面,肯定只会说一句话:“造孽啊,真是造孽!”
甭管怎么说,先让大家迟顿饱饭吧。廖若凡赶忙吩咐四师兄带着剩余的盘缠,下山找地方采购一顿像样的斋饭,又交待六师兄,去通知负责道观那些营生的店老板们,来道观里向廖若凡交待一下这一年以来的账目,并把该交到道观的银子交上来。
四师兄倒是拿着银子,喊上两个还算保持着人形的道士,乐呵呵的下山置办斋饭,可六师兄却面露为难的站在廖若凡的身后,半天也没挪动半步。
“六师兄,你责骂还在这儿?”过了好半天后,廖若凡才发现六师兄没有挪动一步,扭回头不解的问道。
“师弟,你交代我办的事我不是不办,是我真的办不成啊。”六师兄面带愧色,详细向廖若凡讲出了他办不成这件事的原因。
其实,就在廖若凡去了龙虎山的这一年时间里,道观里第一次遇到断火的情况时,他们这些师兄弟们就下山找过那些店老板救急,可那些人一个个的都借口生意不好,谁也不肯掏一个紫出来,甚至有的人还放出话来,生意当初是燕山真人帮着他们这些人置办的,并没有说这些生意是属于道观的产业,如果拿不出房契和地契,就算廖若凡亲自回来上门,他们也不可能救济道观分毫银钱!
幸亏房契和地契当初燕山真人没有交给那些店老板,现在都在廖若凡的手里,廖若凡听完六师兄的话后,也是恼羞成怒,飞快的跑进自己的卧房,打开暗格取出那些房契和地契,回到院中,喊上六师兄就要亲自下山。
谁知道六师兄一脸的苦笑,居然连连向廖若凡摇头说道:“师弟,这些东西早没用了。去年你去龙虎山后不久,县里新来的太爷,就被那些人联合起来收买了,现在他们手里都有县太爷新签发的房契和地契,咱们手里的这些东西,现在都变成废纸了。”
这下廖若凡也傻眼了,如果这些房地契都变成了废纸,那他还真没有办法索要回来那些原本属于道观的资产啊。
“这该怎么办呢?”廖若凡在道观中人吃过一顿饱饭后,召集齐了全部的师兄坐在一起,商量起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
不过问好像也是白问,如果他的师兄们有办法,那么他们也不至于饱受一年的苦日子摧残了,一个个吃饱了的道士们一筹莫展的坐在廖若凡的身边,前赴后继的在长嘘短叹,廖若凡的心里更加烦躁了。
“不然,我们把他们的家人绑了起来,逼他们交出那些产业?”到底还是大师兄,虽然出的主意是个馊主意,但也算打破了僵局。
“我说大师兄,您的这个主意去年咱们不就都商量过了吗?肯定是行不通的,万一那些人报了官呢?难道让我们跟官府做对吗?”四师兄第一个跳出来反驳了大师兄提出的办法,剩下一种师兄们纷纷附和着四师兄的意见。
“那师弟你有什么高见?”大师兄双手一摊,有些忿然的说道:“去年师弟你就不同意我的主意,说不能与官方作对,必须要徐徐图之,现在都一年过去了,你图的怎样啊?还不是老样子啊!”
“大师兄,如果照你说的方法,恐怕咱们师兄弟们今天也不会全都聚在一起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去吃牢饭呢。”四师兄从来就和大师兄不和,他倒是很廖若凡从小交好,所以仗着廖若凡如今是观主,所以他一点情面都不给大师兄,“难道,大师兄就想送我们师兄弟去坐牢吗?”
“你们都别吵了。我回头自己再想别的办法吧。”看到两位师兄就要争吵起来,廖若凡就赶紧起身制止了他们两个人,其实他也看出来了,大师兄倒不一定有那么多心思,而六师兄其实却在一直的进行着挑拨,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大师兄出的主意分明就是想把廖若凡送进监牢嘛!毕竟,他是一观之主,甭管观里那个师兄作奸犯科了,他都逃不过一个纵然教唆之罪啊!
“既然小师弟说他想办法,那我们还围在这浪费什么时间?”大师兄见到廖若凡出声把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赶忙站起身来,冲着所有师弟说道:“大家都散了吧,该休息的休息,该做功课的做功课,我们等着小师弟的好消息就是了。”
大师兄在所有师兄中的威望还真高,所有师兄听到大师兄这么一说,居然都不等廖若凡这个观主开口,纷纷的起身离开。
“这算什么?大师兄要造反啊!”四师兄也不知道究竟和大师兄有着多深的冤仇,这个时候仍没忘记给大师兄在廖若凡这上眼药。
“算了,随他吧。”廖若凡倒是大度,他挥手让四师兄也回他的房间,顺便也去算一下,他们回来后,还剩下了多少从龙虎山回来时,身上的银子。
“不用回房算,我早就算过了,我们现在一共还有三十三两银子,而全观人吃饭,每天至少得花四两六钱银子!”六师兄苦笑的看了看廖若凡,回答道:“师弟啊,咱们最多还能坚持不到十天了!”
十天?廖若凡几乎要崩溃了,他去那里能变出银子来啊,这道观里每天的开销居然要四两多银子?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不过,既然师傅把道观交给了自己,那就算再艰难,廖若凡也不能看着道观就这么黄了啊!
行!不是还有十天时间吗?廖若凡突然想起了张天师教给他的那些道门法术里,有一个最不起眼的法术叫点石成金,不过张天师说这个法术在临敌对战时就是一个鸡肋,所以廖若凡根本就没有认真修习,如果他在十天之内,银子花光之前熟习了这门道术,那所有的问题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吗?
想到这里,廖若凡也没功夫再留下来和四师兄说些什么了,他飞快的奔向自己的卧房,张天师送他的那本记载着点石成金术的道术笔记,昨晚他睡前刚刚翻看过,应该就压在他床头的枕头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