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惊讶间,又见苏玉楼手上捏了颗龙眼大的金珠,向他递了过来,顾长英不禁眉宇一皱,疑惑道:“苏公子这是何意?”
苏玉楼淡笑道:“我从不白吃别人的东西,这牛肉和酒,就算是我买下来的,你若不要金珠,我可以将牛肉和酒还给你。”
顾长英闻言,忽然觉得这个苏姓公子不仅性子清淡,而且还是个怪人,更加是个有趣的人。
“苏公子,一份酒肉可值不了这么多钱。”
苏玉楼伸手拔开了酒囊的塞子,狠狠的灌了一口酒,酒很烈,劲很足,入喉犹如烈火淌过。
“一样东西的价值,并非完全取决于它的本身,也会根据时间,地点的不同而发生变化,这里是荒郊野岭,前没村,后没店的,依我看来,一份酒肉就值一个金珠。”
顾长英闻言,轻声叹了口气,接过金珠后,就走到一堆刚生起的篝火旁边坐下,语气真切的缓缓开口。
“刚才我不是有意要冒犯苏公子你的,只是做我们这一行的,行走江湖难免要小心谨慎一些,还望公子你不要见怪。”
苏玉楼咀嚼着肉干,和着烈酒咽了下去,随即淡淡道:“我本有意见怪,不过看在酒肉的份上,也就罢了。”
顾长英咧嘴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而从枪囊中取出了一杆錾金虎头枪来。
兵刃需要保养,才能长久的维持它的锐利,顾长英先是灌了口酒,接着一口喷在了枪刃上,用布巾轻轻擦拭着。
至于那在苏玉楼看来,武功最高,修为最强的青年男子,也在和顾长英做一样的事儿,用布巾擦拭着手上青锋,神态专注而又认真。
至于其他镖师,则三五成群的围成圆圈,坐在一起瞎谈闲聊,聊得自然不是诗词歌赋之类的文雅事物儿,江湖男人的话题,除了绝世武功,武林趣闻,剩下的也就是女人了。
如今,这些镖师就在七嘴八舌的聊着女人,聊的是青楼女人!
这个说一句谁的腰细,盈盈不堪一握,那个道一声谁的腿长,能夹得人欲仙欲死,总而言之,荤段子连篇。
说得起兴时,还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江湖走镖,那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自然没有太多的思想包袱,一个个的畅所欲言。
聊的火热,再加上几堆熊熊燃烧的篝火,这温暖明亮的佛堂,与外面那黑暗寒冷的天地仿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佛堂之外,天地之间,风声,雨声,雷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忽有古怪的笛声突兀响起,即使是越来越响,越来越急的风声,雨声,雷声也无法掩盖。
不过,这笛声并不悦耳动听,抑扬顿挫,曲调古怪,让人听了不禁有种胸闷,头晕,恶心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