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作书生打扮的年轻船客揉了揉惺忪睡眼,翻身坐起,讶异开口:“这是这么了?难道触礁了?”
“安江很少发生船只触礁,否则也不会以‘安’字为名,想来应该不是触礁。”
说话之人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老者面色虽然有些变化,但语气还算较为镇定。
船舱中,众人神色紧张,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猜测究竟是出了什么状况。
“大家快醒醒,有水匪来劫船了!”
一道因为惊慌失措而变了腔调的嗓音在船舱外面响起,飘了进来。
议论纷纷的语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之间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一个个船客神色大变,如丧考妣,连刚才那个语气镇定的老者也是面如死灰,浑身颤抖。
出门在外,陆路最怕遇见土匪,水路最怕遇见水匪,若只是为了劫财,倒也好说,但很多匪寇往往是钱财抢走,人命不留。
消息没有最坏,只有更坏,又有一道声音紧接着响起。
“船主,大事不好了,咱们的船底被人凿开了一个大洞,兄弟们怎么堵都堵不住,江水已经渗进来了。”
一众船客闻言,顿时乱作一团,少数人迟疑片刻后,冲出了船舱,而绝大多数人却是紧紧的抱着包裹,缩在一起,隐隐有抽噎哭泣声传出。
船舱外,甲板上,温青站在船尾,望着夜色下迎面驶来的巨大楼船,面色铁青。
当月光照在对面楼船的船帆上时,温青的面色又瞬间惨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冷汗。
对面楼船的船帆上,一头三首恶蛟张牙舞爪,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三首蛟!”
温青沙哑着嗓音,颤抖着嘴唇,语气凝重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三首蛟”是近年以来,益州南部水道上最凶名昭著的匪寇,虽然崛起时日较短,出手次数极少,但每次出手,绝不空手而回,而那些被“三首蛟”盯上的船只,最终结果皆是船毁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