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笑了笑,不紧不慢的悠悠开口:“大家今夜之所以齐聚一堂,皆是为形势所逼,圣上有意扶植诸葛一党,竭力打压我等,倘若置之不理,迟早身陷囹圄,沦为他人官道晋升的垫脚石,想必在场诸位也无人乐见于此。”
语气微微一滞,蔡京饮了一口香茗,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们失了圣心,对症下药,我们要设法迎回圣心,这样大家伙儿才能长享富贵,安度余生。”
梁师成长眉耸动,出言问道:“听太师的意思,想来已经找到根治病症的‘良方’了吧?”
蔡京颔首点了点头:“既然圣意不在我们这边,那么,垂拱殿上的龙椅便不能再让赵佶坐下去了,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姓赵的皇亲贵胄这么多,咱们大可扶一个恭顺听话的宗亲登上皇位。”
铿锵有力的话语,恰似于无声处惊雷,霎时间,大厅内死寂一片,落针可闻,门外厚厚的云层遮挡了月光,里面瞬间暗了许多,两排油灯上的火焰也都开始摇摆不定,映得一切忽明忽暗起来。
众人相顾骇然,如坐针毡,蔡京这一番话,显然不只是开个玩笑,说说而已。
改天换日,再造乾坤,要是事成还好说,谋一个“从龙之臣”的身份,往后仕途一片平坦,高官厚禄,指日可待,但若是败了,就成了文人墨客口诛笔伐的叛贼逆党,牵连九族,遗臭万年,永世不得超生。
这等性命攸关,牵涉宗族的大事儿,再也没人急嚷嚷的争相附和,一个个垂首低眉,默然沉思。
蔡京也不着急,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似要给他们充分的时间考虑清楚,一时间,气氛沉闷压抑到了极处。
过了好半晌后,蔡京放下茶碗,沉声问道:“主意老夫已经出了,大家究竟是赞同呢?还是不赞同呢?总得给老夫一个准信儿吧?”
除了少数已经知情的人外,余者无不面面相觑,缩了缩脖子,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一个二个早已老而成精,自然没有谁愿意当这出头之鸟。
蔡京见状,不由叹了口气。
“眼下这般形势,可容不得迟疑犹豫,常言道快刀斩乱麻,当断则断,乱麻才不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