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岩这才从椅子里站起来,答道:“有空,有什么事吗?”
梁健说:“我想跟你要些资料。我对干部工作一窍不通,想先要点干部名册、干部履历表等资料看看,起码人头得弄弄熟悉,否则没法开展工作。”
姜岩的科室一直管得井井有条,这些资料都有。他就从抽屉里,取出两本已经装订的名册,交给梁健。
就在梁健伸手来接的一霎那,姜岩的脑海里,猛然闪现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五月十八日,跟陆媛在凯旋宾馆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梁健?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姜岩浑身一震,手中的名册掉落在了地上。他意识到了,赶紧蹲下去拣。
梁健也没什么架子,看到东西掉落,也蹲下去捡。只是姜岩快一步。
姜岩拿着名册,站起身来,忽然问了句:“梁部长,最近去过凯旋宾馆吗?”
“凯旋宾馆”四个字传入耳朵,梁健也是一惊。“凯旋宾馆”就是那个三星级的宾馆,他跟清池会所的菲菲去过两次,最后一次被陆媛搅了局,后来陆媛引诱他,他从那个房间匆匆逃离了。
难道姜岩知道了那天的事情?
只是,那一天虽然有些荒唐,陆媛搅散了他和菲菲的好事,并且突然引诱他,但他最后并没有和她重温旧梦。只是,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的,而且可能越描越黑。
听到姜岩问起“凯旋宾馆”,梁健虽然不心虚,但还是留了个心眼,不紧不慢地说:“凯旋宾馆?恩……以前去过,好久没去了!”
姜岩说:“好久没去了?梁部长好好想想,五月十八日,你是不是在凯旋宾馆?”
“五月十八日?”梁健稍加回忆,便知道那天正是陆媛来找他的那一天,姜岩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梁健心想,如果姜岩真知道了一切,又何必这样问他?这么一想,梁健就否认道:“我不记得那天我去凯旋宾馆了。怎么五月十八日凯旋宾馆有什么事吗?”
“哦,没事,我也只是随便问问。”姜岩始终盯着梁健的眼睛,似乎是在观察他的神色变化。
见姜岩没有再追问,梁健认定姜岩应该不知内情,稍稍放心说:“没事就好!”
{}无弹窗李菊等的就是姜岩。姜岩来到水龙头清洗自己的茶杯。李菊凑了上去,说:“姜科长,早啊!”
李菊今天亲自来清洗东西,姜岩也颇觉诧异,他了解李菊的小姐脾气,平时这些小事粗活从来不干,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就笑道:“李主任,今天亲自洗东西啊?难得难得!”
李菊听得出姜岩的调侃,也不放在心上,就道:“方羽在忙,就我来了!也替科室里的同志分担一下啊!”姜岩笑笑,不再多言,专注于洗刷茶杯。他的茶杯积了些茶垢,他在牙刷上抹了点牙膏,给茶杯刷牙。
李菊说:“你干嘛洗得这么干净啊!”姜岩说:“我哪有李主任那样的福气,每天茶杯都有人洗得干干净净的!我们办公室,自己的事情都自己做啊!所以,想干净的话,只能自己动手。我这一洗,接下来一个月就不洗了!”
李菊对于姜岩话中的调侃装作不懂,慢慢地清洗了杯子,又洗了抹布,给电水壶放满了水,侧过身见姜岩还在专注地清洗茶杯,笑着说:“姜科长,我好了,你慢慢洗啊!”
姜岩说:“好叻。”
李菊转身外走,忽然想到什么,又踅了回来,问道:“姜科长,你和你老婆真是好的蜜里调油啊,还去凯旋宾馆开房间,真是太有情调了!”
姜岩听李菊猛然提了这么一句,甚觉突兀,转过身问道:“唉,李菊,你说什么?凯旋宾馆?”
李菊很随意地说道:“是啊,几号来着,好像是五月十八日吧,你们夫妻俩是不是在凯旋宾馆过夜的?”
听李菊又强调一遍,姜岩若有所思地看着李菊,心头莫名其妙地涌上一阵烦躁,抖了抖手中的牙刷,僵硬地说道:“五月十八日?我不记得了。”
李菊有心没肺地道:“姜科长,你是不好意思吗?夫妻搞点小浪漫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吧?先申明,我可不是偷窥你的隐私哦。五月十九日,朱部长有客人到镜州来,让我提前安排好房间,我看好房间出来,正好在五楼过道里看到了你老婆,陆媛,她刚从一个房间出来,我记得很清楚,她那天穿了一件青色的连衣裙,背影真妖娆。我当时就想,肯定是你们夫妻俩玩浪漫。不过,现在我又不肯定了,当时只看到个侧面,也许是我看错了,不好意思……”
李菊赶紧捂住了嘴,逃也似的走了。而在姜岩听来,李菊越是要否认,他就越觉得蹊跷。心中满是狐疑:难道那个人真的是陆媛?她为什么会在凯旋宾馆呢?从没有听她说起过啊!难道她跟别人开房去了?
一想到这,姜岩就如吃了一闷棍。整个早上心情特别不爽,李菊那几句“在五楼过道里看到了你老婆陆媛,她刚从一个房间出来,温柔地说拜拜”、“肯定是你们夫妻俩玩浪漫”在耳际不断回响。
李菊有意无意地又在过道里晃了几次,每次都不忘在姜岩的办公室门口张望一眼,瞧见姜岩魂不守色的样子,不禁露出一丝邪邪的笑,心想,刚才那短短的几句话奏效了!
方羽注意到李菊的不对劲,出入办公室的次数,明显比平时多了几倍,因为好奇,她偷偷观察着李菊,发现她有事无事地总要经过姜岩的办公室,而且总会向内张望。
方羽心中谜团丛生:“李主任今天真是怪了,怎么突然这么关注姜科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