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婧答应了。她去了长湖区,按图索骥就来到了长湖区机关事务管理局,她到办公室说自己是来应聘服务员的,办公室主任像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她,赶紧把她带去见了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
局长就跟是在专程等她一般,问了一下她的情况,当场就拍板说让她明天就来上班。并且还说,他们现在正需要她这样有大宾馆工作经验的服务员,让她主管食堂内设包厢,是专门为区四套班子领导服务的,就当领班吧?薪水一个月四千块,以后干得好,还可以再调整。
在镜州,作为服务员,这样的薪水已经不低了。一切谈妥,从机关事务管理局出来的时候,金婧不免觉得,今天实在是太顺利了!
回头一想,想起梁健当时跟她说的话,以及说话的语气。她似乎一下子都明白了,梁健肯定是帮她安排了这项工作。一般情况下,领导替别人做了好事,都会主动跟对方说,以便让人家承他的情,好在以后让人家学会报答他。而梁健,却做了好事,不愿意让她知道。
他是担心,让宏市长知道他为她安排了工作!金婧并不笨,在宾馆里为领导服务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也知道了些官场人的做事习惯。她猜测准是如此。
回去的路上,她给梁健打了个电话,没有别的,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声“谢谢。”梁健好像很是高兴的样子:“又找到了工作就好。”金婧说:“以后来长湖区的时候,我就能伺候你吃饭了。我现在主管食堂包厢。”梁健笑笑说:“不是伺候,我们还要你担待呢!”
总算解决了心头的一件事。现在,唯一剩下的一件事情,就是宏市长将会怎么对待他了?这还是一个未知数!
时间一天天过去,宏市长始终没有明确表态。梁健每天跟着宏市长处理日常事务,忙忙碌碌。第一季度的头两个月,各种会议铺天盖地,梁健忙得基本上没有时间思考那个问题。有时候,他会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胡小英也对他说,既然宏市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作出反应,那也就是说,宏市长已经原谅你了,或者根本就没有把那件事当事。梁健说:“不当事,是不可能的,毕竟宏市长把金婧给开除了。”
胡小英说:“那倒也是。或许,他是以这种方式告诉你,事情已经过去了。”梁健说:“可宏市长关于这件事情,后来一次都没有提起过。”胡小英说:“你还想让领导对你说,事情过去了,没关系了?领导就是领导,你别期望太高了。”
梁健心想,那倒也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领导不再提起就已经很好了,难道你还希望领导亲自告诉你,他对那些事无所谓吗?这不等于告诉你,下次你还可以犯错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梁健也稍稍宽心了一点,也许宏市长真的是原谅自己了。不过,在空闲下来的时间里,梁健也会时不时冒出一些否定的想法,可能宏市长只是把想法藏在了心里,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和盘托出,让他付出巨大的代价。
{}无弹窗回办公室的路上,梁健瞧着许多机关干部,绕着食堂出大院外散步,有些三三两两,说说笑笑,梁健想,他们是不是都比我过得自在?虽然身为秘书,是领导身边的人,人家也会高看你一眼。但真实的情况,其中的苦楚也只有局中人才能体会。
一个秘书,如果失去了领导的信任,那就啥都不是了!
梁健本还想找人聊聊,能聊的人,也就胡小英了。可这两天跟胡小英的联系太密了一点,人家毕竟是区委书记,你跟她说太多私人的东西,人家有时间搭理你吗?即便她有时间搭理、她也愿意搭理,你自己在这个事情上东想西想,还像个八尺男儿吗?
这么想着,梁健就把目光从那些闲庭信步的机关干部身上抽了回来,告诫自己:这两天就啥都别想了,把本职工作做好,等着领导发落。
无欲则刚。
梁健就这么单身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输得起。幸好当时没有要孩子,否则关于对孩子负责的想法,肯定不能让他如此洒脱了。
就这么过了几天,宏市长每次叫梁健进去,都是公事公办,交待一些事情,就让梁健出来了。梁健也不多呆,忙着手头的事情,不多想、不多说。人一旦集中精力做事,效率就高了。梁健感觉这两天,自己做事情做得干脆利落,甚至比之前状态还要好。
但是,你状态好,不等于人家就觉得你状态好。
机关里的人都是很敏感的,尽管这些天梁健对别人什么都没说,但梁健已经感觉到别人看他的目光中,或多或少带着点疑问或是狐疑。
最先把这种疑问或者狐疑,直接表露给梁健的,还是政府秘书长肖开福。梁健刚从宏市长办公室出来,肖开福便在过道里对梁健说:“待会抽空的时候,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好像,肖开福是特意在宏市长办公室门口守着他呢!
梁健到了肖开福办公室,肖开福竟然都不请梁健坐下。这老狐狸的嗅觉很灵敏,总是能够嗅出宏市长态度上的某些变化,然后,他对下属的态度,也就会相应作出调整。
以前梁健深得宏市长信任的时候,肖开福也是第一时间就作出了调整,对梁健客气有加。这两天,宏市长对梁健没以前热乎,肖开福又是第一个对他冷漠起来。
梁健懒得在意,不等肖开福说话,就在肖开福办公室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看着肖开福问道:“肖秘书长,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