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西下,残霞似火,群峰草木在晚霞的照耀下,泛起阵阵红光,莲花山放佛落入一片火海,耀眼逼人。
段无忧这两个月来,依照往常一样,刻苦地度日,然而这段时间,他平静的心田里,笼上了一层厚厚的忧伤与担心。因为段夫人终于熬不过经年累月的精神折磨,颓然病倒了,一介女子孱弱的身体,如何能长久抵挡得了那无边无际地仇恨哀痛的重负。
段夫人这一倒下,段无忧担心母亲安危,自是日夜不眠地侍奉在床边,悉心照料着,深怕母亲的病情会继续恶化。可是,血仇尚未得报,无忧怎么也找不出一言一语来安慰自己的母亲,这个躺在病榻上的苦命女人。
段无忧唯一能做的,就是强忍着肝肠的绞痛,深沉而又无奈地看着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母亲。然而,段夫人丝毫不肯让她的儿子松懈下来一刻,只要在她清醒的时候,发现段无忧进来看他,必定会破口大骂,训斥无忧忘了飞云山庄的血海深仇,甚至是责打一顿。
段无忧日夜在感情与理智之间挣扎着,委实痛苦万分,不知所措。而那红衣罗刹女,一次在依时间送来日常用品时,发现了这件事,就热心地留下来照料段夫人。如此以来,倒减去了段无忧的一大半负担,既可让段无忧专心练功,又能让段夫人安心养病。
可惜,不管如何医治,如何服药,段夫人的病情却一日比一日恶化,真叫段无忧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一日,段无忧正一边劈柴,一边念着母亲的病情,红衣罗刹女突然匆匆跑来,唤他进木屋见段夫人。
段无忧连忙甩下手中活计,奔至房中,只见病床上的段夫人睁着无神的双眼,看到段无忧来时,顿时泪如雨下。段无忧哽咽着叫了声娘,快步走过去,跪在床边,握住段夫人伸向自己的手。
段夫人颤巍巍道:“无忧,娘再也等不了了,再也看不到你报仇雪恨的那一天了。”
段无忧悲痛的好想大哭,却总是哭不出眼泪来,只有脸上的肌肉不住抽搐着。
段夫人喘了口气,声音急剧颤抖起来,扬声道:“记住,你一定要报仇,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