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黑潮

罪恶调查局 骁骑校 3280 字 9个月前

做完了笔录,黄警官说我们会立刻展开调查,王孝明的骨灰就移交给你们了,这个人在台湾的法律上是早就死掉的人,所以不需要任何手续,是找个灵骨塔存放还是撒到大海里,都随你们的心情。

“我们会妥善处置的。”卢振宇没和警察多废话,抱着骨灰盒出了警察局,外面阳光明媚,台湾的夏天就要来了。

上次来台基本上没怎么游玩,这次三人好好地游览了一番,士林官邸,中正纪念堂,台北故宫,转了一个遍,到处是繁体字的招牌,倒也没有异国他乡之感,卢振宇并无旅游者的轻松,一路上眉头紧锁,想必是在考虑案情。

台北的街头,行人已经换上了夏装,路边停满了机车,卢振宇停下瞥了一眼某辆机车的后视镜,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经常猛然回头,或者通过街上的橱窗玻璃和车辆的后视镜来观测身后。

文讷很是担心,扯了扯卢振宇的衣襟,示意他不用紧张,而卢振宇直接回头冲了过去,在人群中抓到一个人,瞬间放倒,文讷和老张跑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卢振宇手里多了一把刀,刀锋压在那人脖子上。

这是一把从7-11买的水果刀,切榴莲没问题,切开人的喉管也没问题。

被制服的那个人惊慌道:“警察,是警察,别冲动。”卢振宇慢慢从他脖子上拽出一个刑警证件来,这才起身,歉意的伸手将警察拉了起来。

台北刑警对卢振宇实施了全方位的保护,恐怕犯罪分子不会出手了。

三人买了松山机场飞澎湖马公岛的机票,送王孝明的骨灰入土,一名刑警如影随形,没有打扰他们,双方心照不宣。

航班抵达马公岛,三人经过一番查访,终于找打了小美的墓,这对一般人来说或许有难度,对记者来说轻而易举,他们当然不会贸然进行合葬,那样是对小美的不尊重,在经过对当地人的采访后得知,“霍神父”讲的故事并非杜撰,两人确系殉情,服药自杀,只是王孝明身体强壮没死成而已。

小美姓曾,她安葬在海边一处墓园,面朝大海,春光灿烂,墓地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青草郁郁葱葱,一尺多高,墓碑上镶嵌着小美的照片,十八岁的青春年华被定格,齐耳短发,甜甜美美,冲远方来的客人微笑着。

文讷拿出香烛纸马和小美最爱吃的抹茶蛋糕,卢振宇拿出水壶和毛巾擦拭墓碑,他们三个人是骑着租的电单车来的,远方的公路上停着一辆轿车,台北来的刑警和澎湖当地的一名警察坐在车里,随时提供保护。

海风猎猎,吹起燃烧的纸钱,文讷蹲在墓前,以女孩对女孩的身份和小美进行了一番对话,卢振宇和老张站在一旁抽烟,等祭拜完了,操起工具开墓,忽然卢振宇发现一块砖似乎和别的砖不一样,用凿子将砖起出来,反过来观察。

一行字符若隐若现,卢振宇急忙擦拭掉泥土再看,是由字母和数字组成的字符串,被人用利器刻在砖的背面,刻字的人力道很足,字迹清晰遒劲,这就是王孝明留下的私钥后半段!

卢振宇在海上漂泊了六个昼夜,这是一个奇迹,二战时期有坠海的美国海军飞行员漂流了更长时间,但他们有皮筏子,有伙伴可以互相鼓励,有工具可以捕鱼可以接雨水饮用,而卢振宇是始终泡在高盐度的海水里的,他能活下来是超出人类极限的。

文讷可以接受这个离谱的故事,毕竟卢振宇曾经被陆傲天活活打死,没了心跳呼吸,丢进淮江作为一具浮尸飘了几百公里抵达崇明岛入海口,这样都能活过来的猛人,在暖流里飘上一星期也不算稀罕事。

但医生们是绝对不相信卢振宇的离奇故事,别说医生,就连把卢振宇捞起来的船老大都不相信,张洪祥为了感谢人家的救命之恩,买了两条好烟两瓶好酒赶到港口,找到这艘浙宁渔00178号船,送上烟酒和酬金,又闲聊了几句,船老大说那小伙子最多坠海一天,没有人能在海里飘那么久的,老张又问起那场台湾以东洋面的风暴,船老大摇头如拨浪鼓,说没有那么大的暴风雨,能把船拦腰折断的海浪那得飓风级别了,现在是春季,根本没有飓风。

老张临走之前,看到船舷上挂着一个明显不属于渔船的救生圈,蓝白相间的涂装,和简陋粗豪的渔船风格明显不搭,记者的敏感让他驻足,问道:“这个就是小卢抱着的救生圈么?”

船老大说就是,你想要拿走,二百块钱就行,老张毫不犹豫掏了二百块,买下这个软木质地救生圈。

回到医院,卢振宇已经能下床健步如飞了,他和家里通了电话,好在老爸老妈现在已经习惯儿子短期失联了,只是叮嘱他好好工作,早点回家。

但卢振宇并不打算回家,他提出一个让大家震惊的要求,再向虎山行,前去台北寻找真凶。

“我非得把他们薅出来不可。”卢振宇的轴脾气上来,谁也拦不住,但他的台湾通行证丢了,想去也去不了,只能先行返回江北。

一行人乘坐高铁回了老家,卢振宇去补办台湾通行证,其他人该干啥干啥,胡国良也没大惊小怪,对这一对经常闹幺蛾子的师徒,他也是见惯不怪了,只是把女儿悄悄叫到办公室,细细询问台湾之行的始末细节。

这段时间,卢振宇好像变了个人般,沉默寡言,经常一个人发呆,稍有不顺心的事就大喊大叫,文讷很是为他担心,私下里老张对女儿说,一个人经历过常人难以承受的磨难,精神上总会出现一些小小的问题,没必要太过忧虑,时间和温暖会抚平他的创伤。

“这得多久啊?”文讷叹了口气,依然淡淡忧伤。

“也有见效快的法子。”老张说。

一天傍晚,快下班的时候,老张把几个部下叫到了自己的单间,说有东西给他们看,这是一个救生圈,上面的油漆被砂纸打掉了一层,露出几个大写的印刷体字母:ottavia

“绑架小卢的这艘船叫奥塔薇娅号。”张洪祥说,“或者以前叫这个名字,船上的救生圈涂了一层油漆,把原来的名字遮盖住了,看起来这不是一条渔船,倒像是游艇,能够航海的游艇都会在官方进行登记,这是条线索,可以顺藤摸瓜,抓到坏人。”

晚辈们一阵拍马屁,老张摆摆手说:“台湾,咱们还得再去一次,我倒想会会这帮人,敢动我的徒弟,我看他们是活的不耐烦了。”

卢振宇感动了:“张哥,还是你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