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那个人仍旧背对着她，唇角缓缓勾起笑意，眼尾的红色在光的渲染下更加妖气。

他伸出手指向前方，那是一片茫茫的荒漠，尽收在他们的眼底。

不过，在这位江家家主的眼中，这是他统治的地狱。

而在阮萌眼中，那只不过是一片鲜红的……血迹。

“顾箐。”

江家家主以一种温柔的语气唤着阮萌的名字，而后，慢慢转过身来。

他的黑发发尾已经镀上金色的阳光，而他漆黑的眼仍旧黑洞一般，如同一潭化不开的墨。

这位江家的家主，阮萌看着很眼熟。

是啊，他就是阮子烨，长大了的阮子烨。

阮萌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没有阮子烨想看到的意外和惊吓，这让他很是失望。

他用带着浅金色光芒的指尖轻轻点着自己的唇，唇角的笑意在他的指尖漾开。

他问。

“你想起这里了么，你被制造的地方。”

漆黑的道路似乎没有尽头，塔内充斥的静谧却让阮萌心生烦躁。

她的记忆和内心的声音在阻止她上去，可是她的位面任务却在逼迫她前进。

如此矛盾，如此……矛盾……

阮萌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感觉到了风。

刺目的阳光从塔顶处照射进来，那黑暗中的一束光，分外的刺目，阮萌却没有闭眼，而是向上逆着光看去。

“到了。”

她听见自己说，却也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声音。

这声音……好像是从她身体里面发出来的，是来自顾箐原身的感叹。

阮萌就那么直视着刺目的阳光，一步步走到了塔上。

她身后的铠，也安静地上来，脸色更加的苍白。

四天的沙漠生活本就让他们无比憔悴，铠更是连番放血，此时的身体看似没有问题，意志却已经开始薄弱。

刺目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的铠甲之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

他的唇有些干裂，眼中的神色……有些涣散。

一些尘封在冰河中的记忆仿佛要被阳光融化，而后破冰而出。

那些混乱的，黑暗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