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想到这茬,撩裙子的手放在,岔开的腿也并上,坐在椅子上尴尬地咳嗽一声。
弈星看她的样子实在是好笑,她怕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女孩,可是,她现在确实是自己的妻子。
妻子啊……
这两个字落在心底,弈星的心又是一热,走到阮萌身边,打开瓷瓶,握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撩开她的袖子。
阮萌倒是有点不太好意思。
“没什么事儿,不用担心。”
她说着就要把袖子再盖回去。
弈星却异常固执,抿着唇,硬生生把阮萌的袖子全部挽上去,然后他就看到了阮萌一个胳膊的伤疤。
雪白的手臂,手腕以下还好,手腕之上却全是纵横交错的肉红色伤疤,有刀伤有斧伤,看起来分外的狰狞。
这是一条女子细嫩的手臂,却也是一个将军的手臂。
弈星的牙齿一下子咬紧,脸也绷起来。
阮萌讪笑一下,掩饰脸上的不自然,按住弈星的手,慢慢把袖子放下来。
“带兵打仗,在所难免。”
她是洛忆殇,开始的时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军功是她一步步打下来,苦也是她一个人受着,一切都是慢慢熬下来。
可惜,原来的洛忆殇到底是没有等到她自己凯旋归来,便死了。
等到她回到这具身体,才发现洛忆殇除了归长安,死后葬在长安之外竟然没有其他牵挂。
洛忆殇本身的心思里还是有些女儿的善良,她只想和父母断绝关系,却没想过去收拾她的父亲,她只想活着回来,没有想过其他。
那些从军的日子阮萌都不愿意去想,这个身体所受的罪,实在太多了。
阮萌想着,静静地笑了笑。
弈星却突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一点也不了解她,完全不了解她,不知道她受过什么苦,心里有什么。
他……突然,很想了解她。
看到这些伤痕,他没有觉得丑陋,而是,很心疼。
真的很心疼。
弈星一把抓着阮萌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
“你……受了多少苦。”
阮萌笑的云淡风轻,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都过去了,现在,我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