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现在就想回答他:疼!哪怕打了麻药,也还是疼极了!锥心刺骨,疼得连骨头缝都要一寸寸裂开!她快要被这痛苦活活疼死了!为什么他还不回来?!
明知道她会疼、会哭,为什么要玩这种生死不知的把戏?!
为什么连她一起蒙骗?!!
慕紫直到现在,也只肯相信慕容承玩了一个把戏,布了一个金蝉脱壳的局。
她无法接受游艇爆炸的意外事故。
她无法接受慕容承身亡!
慕紫蹲在玻璃窗下哭了一场。
司徒衍受限于视野,只能看到陈采苓焦灼慌张的神情,他心中负罪感更深。
无论是他的年少轻狂,还是阮璃的负气出走,都是年轻时的任性,他们痛爱一场,到底酣畅淋漓了,可是慕紫呢?她有什么错?
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司徒衍不知觉中攥拳,哑声问她:“紫紫,你愿不愿意……让我,做你的爸爸?”
陈采苓的性格与白薇有些近似,典型的大家闺秀,性格温良,即便有什么不满也会憋在心里,凡事都会下意识替别人考虑。
她摸不准慕紫的脾气,担心把司徒衍称呼为慕紫的“爸爸”,会惹她生气。
可是直呼其名,又感觉怪怪的。
陈采苓正尴尬时,慕紫回过头来,脸上神情淡淡的,说:“好,去看看吧。”
现在想想,司徒家的到访对慕容承而言,是否正中下怀?如果她不是要去京陵,只怕也会被他哄骗着去别处吧?
其实他没必要骗她,只要说清利弊,留下可能会成为掣肘,她一定头也不回的走掉,绝对不会拖泥带水的搂着他舍不得撒手。
……是的,她一定走得果断干脆。
慕紫如此想着。
她和陈采苓去了无菌仓。
司徒衍的恢复状况良好,隔着透明玻璃,可以看见他半靠在病床上,四周是各类监护仪器,针管插在皮肤里青筋游走,越发显得肤色苍白。
尽管憔悴,但眼神里能看到光亮,有几分神采。
慕紫只在电视上见过他,现在看到本人,有种疏离的距离感,感受不到亲情的温暖,也没觉得血脉相连的联系。
她只能淡漠的注视着他,连嘴角牵起的笑容,都透出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