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心中叹息,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棠棠没有再闹着要出去玩。
她安静的呆在家里看物理书,看得入迷了,还会拿着笔勾勾画画做笔记。
吃饭时也很乖,不挑食,姿态优雅,像淑女一样。
顾凉不知道用餐礼仪她是跟谁学的,只知道她的学习能力一直很强,也很爱模仿。
他的女秘书经常端着一杯咖啡,斜倚着办公桌与同事聊天。
棠棠觉得这个姿势漂亮,于是也学女秘书端一杯咖啡,然后倚在他桌边,笑盈盈的看他工作,哪怕她根本不喝咖啡。
顾凉以前觉得她单纯如白纸,现在想来,她更像初初入世的妖精,学人说话,学人吃饭,学人做事,学着像人一样活在这世间。
可妖精单纯吗?未必。
用人的思维去揣度鬼怪的想法,本身就是荒谬的。
这一次,疼痛的时间比上次少了将近一半。
顾凉浑身是汗,照例去浴室冲洗。
冲洗之后,他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的手臂,那些黑色已经减退到小臂中段,相较以往变得更加活跃,若以前像水中轻摆的水草,那么现在则像挣扎扭动的虫子。
它们一条一条覆在皮肤表层,随着形态的变化,再也不是从前静止不动的枝蔓状,而是像虫又像蛇一样的古怪玩意儿,总之,令人恶寒不已。
这种改变让顾凉的感觉很不好。
原来它只是死物,现在它却“活”了。
……
顾凉回到房间,棠棠没有睡,眼巴巴坐在床上等他。
那是种什么样的眼神呢,忐忑,渴望,小心翼翼,还有怯生生的讨好……
让人很不忍心,想要揉进骨子里疼爱,可同时想起她暴戾时脸上转瞬即逝的狰狞,这份心情便分外矛盾,分外复杂。
顾凉压下纷乱的情绪,走过去躺下,她挨着他也躺下来。
一时半刻两人都没有睡意,顾凉略微抬起手臂,问她:“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