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环绕我们岛的风暴消失了。是不是天神降旨意要我们出海去征服外面的部落呢?”
“哈,大长老有着神赐的武力,外面的世界有什么人物能挡住他一拳呢!”
“恩,我看干脆我们三部合并成一个,奉昂山大长老为王好了,以后我们三部就叫昂山国!”
“奉昂山大长老作王!”
“建立昂山国!”
几个依附昂山部的长老谄媚地帮腔。
扮作昂山素星卫士的我听到他们像坐井观天的蛤蟆那样的滑稽议论,忍不出笑起来。
我本来不想笑,但是这样按捺会弄得肚子疼,把腰弯起来或者打滚什么的形象不好,索性就放声朗朗笑出来。
“昂山素星,你怎么管束自己卫士的?我们在谈论那么严肃的事情,他怎么可以如此轻佻无礼!”乔木之山怒喝。
昂山素星要阻我出列,但王启泰使了个眼色,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我站了出去,把自己的面具撕下,众人都看到了我的脸。
“所谓的血祭,压根就是食尘虫给自己挑选口粮的典礼。根本没有什么混蛋山神和天神。现在已经快正午了,你们知道为什么狗屁山神还没有出来吗!我告诉你们——”
五六个武士上来要把我拽下,我在唤口气的间歇抡腿打折了他们的膝关节,
我从纳戒里把食尘虫的尸骸一节节地抛出来。
然后我借着狮子吼隔着雨幕,又用还不熟练的土著语向山谷中所有人重复了一遍,
“就是这种妖物,五百年吃掉了你们几十万人!”
“那个天神,其实是洞府中的修真者。我现在就是洞府的新主人,如果你们还要愚蠢地拜天神,就来拜我吧!”
乔木之山锐利的目光刺上我的脸面,
“混蛋!你这个华夏人是从哪里来的!你手上扔的什么恶心东西,不要亵渎了我们的圣典。昂山素星,你和华夏人勾结了吗!这个小疯子居然说自己是天神,天神那么高贵,你哪里配提他的鞋!”
山谷土著武士无数的毒箭对准了我。
“各位部落的子民!这个孩子说的是对的!是我们昂山部落欺骗了大家!所谓的山神,就是这种恶心的虫子。我的子侄昂山宝焰和妖物勾结,取得了部落的权力。在座之人有谁的后代和家人没有被妖物吃掉呐!这个少年不是疯子,是替我们三个部落除掉了妖物的大英雄啊!你们要擦亮自己的眼睛!问自己的心!”
昂山素星怒敲自己的权杖,喝斥乔木之山。
大棚里有些人开始耸动起来,
“大长老,现在已经正午了,那山神怎么还没有驾临?”
“山神凶厉非凡,原来是这种东西!”
乔木之山哼了一声,踏步走向我,“妖言惑众!”
他抽出了自己的骨剑,我认出是金丹修真者骸骨制作的——这家伙早知道真相,他也是昂山宝焰的帮凶。
“一招杀了你。”
我说。
我走过他身边。
他的首级被我的电刀一刀割了下来。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天在海上瞪着我的小孩子”。掉在地上的首级说了自己最后一句话。
我筑基巅峰的气全部放出来,
“昂山宝焰,说一句话;不说的话,就给我去死!”
我的附加了风咒的音速电矛掷向他。
第82章霖雨中的血祭(二)
这几天慕容芷的身体依然恢复缓慢,毕竟流掉一半的精元,即使对筑基境也受损不轻。
好在有了两头打杂的灵兽,她不必为俗务操心,能够安心吐纳静养——我判断即使我们手头有充裕的灵丹妙药,她也至少需要半年才能痊愈。
我们收罗的功法驳杂不一,从金丹修真者的纳戒里搜出来的大半是用来克敌制胜的神通,修真界称之为“术”,余下的修行法门也并不高明,和我们的家传三级法差相仿佛——练体的部分远不如身为金丹武者的父亲对我们的心传口授,而我们关心的修炼阴神部分则语焉不详。
修真者一般会把法门修炼的关键诀窍暗诵于心,留在文字上的只是大体的框架,有形骸而无精髓。如果是有成就的修真者,他站在修炼的高峰往下方俯视,可能会触类旁通。我们这些半脚踏在修真门槛,半脚还在修真门外的人对着天马行空的图文功谱可是一筹莫展。
——修真是需要师授传承的。数千年的修真史上无数绝顶人物用智慧和生命换来的经验和道路,不是个别人物凭有限时间的努力能一跃而过的。
把父亲的功法练到顶,也只是金丹武者,养生延年当然不难,可毕竟是不完全的修真者。
武道时代已经没落,光凭拳头不能在世俗中有什么大作为。
另外,武道里也没有能摘除慕容芷妄心的方法。
我要学习更加精深的东西。
她心里也渴望能掌握像我的诸天雷法那样的厉害神通。
终于,我们在任平潮的书库里发现了一套功谱,破去附在上面的念头,原来是本叫《秋水篇》的修真法门。
序言上说这本任平潮没有结稿的修真法门是他自创,宣称是自己参悟星宗一级法推衍出的沧海二级法,写出来是要传授弟子的,本来该隐去的口授心法也毫无顾忌地写在典籍上面。
我们拒绝了他的传承,但阴差阳错,任平潮传承的功谱又落到了我们手上。
“虽然这门功法不完全。但至少给我们指明了路径,我们的功法都是从星宗衍生出来的,照着上面的步骤修炼阴神,大的方向总不会错。”
慕容芷说得勉勉强强。
谁都知道就算大方向不错,实修中要是小地方载跟斗,轻则延后数十年的进境,重则是掉入粉身碎骨,走火暴毙的下场。
“算了,摸石子过河吧。”我嘀咕了一下。
“我也这么想。”她附议。
我打算把父亲炼体的武道,《秋水篇》中炼阴神的诀窍结合起来当做自己的法门,其他运用的神通从那些金丹的功谱上拼凑一点——反正诸天雷法总纲是我最得心应手的攻击手段,其他三流的雷法我也瞧不上眼,倒是想学点腾云、御剑、遁法等小术。
不过——那是暂时押后的事情。
照顾慕容芷休养了三天,并且把我们都烂诵于心的《秋水篇》焚毁,在十月十四日的深夜,我返回了外面的山谷。
呼吸惯了洞天的灵气,外面山谷血腥的风让我喉咙一时有些痒哑。
离开这里四五天,景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天空阴云不散,滂沱的霖雨无休止地降落,山谷形成了一个湖泊,并且湖泊的水位还在往上面提高,我目测再过几个时辰水位就会和关押血食的囚牢平齐。
无数蚱蜢般的小舟在湖面来回忙碌,土著的劳力在搬运石料把大祭台尽量往高处垒,并且在湖面上搭起了浮动的连环船。严冬的冻雨有时落在劳力没有护严实的手上,指头立刻结成冰块,掉到湖深处去。
每年的血祭是他们最神圣的祭典,就是有多大的风雨和艰难,也不会把血祭停止下来。
可惜,他们其实不需要费那么多代价和牺牲,食尘虫和任平潮都已经消失在世界中,天神早已经不存在了。明天的血祭就是它五百年历史的终结。
戴上路人甲面具的我,在诸多土著中如同隐形一般。费了不多功夫,我找到了王启泰。
“食尘虫我们已经杀掉了。”
他的脸改易容成昂山部落长老昂山素星的卫士,泰然自如地把我引入一个密-处商议。
“甚好,你能平安回来我很欣慰。小芷呢?”
“她受伤休养……恩,坠星洞天已经归于我们的名下了,枢机阵法也控制在我们的手里。”
我稍犹豫片刻,还是对王启泰讲明我和慕容对洞府的占有。如果坠星洞天有地契,上面就应该写着我和慕容芷;舜水镇的长老要是和我们争地,就是他们理亏了。
我凝视着王启泰,等着他的回话,假设他流露出丝毫不满的意思,以后我也只能对他存一份提防的戒心了。
王启泰一讶,迅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