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九章 至亲

妄心 被ko格斗家元元 4061 字 10个月前

慕容芷捏了我的脸蛋,

“以前我猜你是宿慧仙苗,果然言中了。义父义母在黄泉有知,也该欣慰。我师尊说:你前世是元婴中层,这次顺利转劫后有晋升真人的希望。”

她的语气既有几分感慨,又有几分自豪。

“小芷被屈灵星收成入室弟子,也前程远大。传说星宗的弟子不分内外门,凡是拜了师尊的门人稳入道胎金丹——说起来,我虽然成了昆仑内门弟子,却还没有自己的元婴师尊呢。”

慕容芷呀了一声,思忖道:

“这和你们昆仑的惯例有出入,一般内门弟子此时都该有了元婴师尊。我想:正因为你的资质和成就太杰出。昆仑的传功院不敢擅自为你联络师尊,需要长老会商议决定有何人传授你。你们的长老会多半在等你这次元宵夜的表现后做出决定。依我判断,像你这样的门人,只有昆仑的几位真人才有资格做你的师尊。”

我心中一喜,然后冒出乐静信凶神恶煞的脸来,心中开始叫苦:万一乐静信做我师尊,岂不是倒霉。这老东西若念着我殴打师尊的往事不忘,我以后日子可难过得很。

“我……我还不知道哪个真人适合我呢?”我接触过的只有姬琉璃和乐静信,其他全是不熟。

“既然你和他女儿关系如此好,或者是颜掌门亲自做你师尊也未可知呢。”

她的话中是否有暗暗的醋意?

我装做不知道,转移话题,反问小芷:

“我们分别后,你是如何过来?”

“把你留在岛上后——”我念头闪现被囚禁的往事,不自觉地泛出一股恶念,

少女熟视无睹,继续道:

“——我把白云乡的人口和坠星洞天都收纳在葫天里,骑乘着白海豚航向中土。抢掠和剪除几股当道海贼后,在燕地登陆。凭着洞天内的资源和人口,我很快在义军中站稳脚跟。更何况我有葫天在手,率领大军在妖族地盘作战也是来去自由。于是渐渐有一流人物来归附我。我当时唯一的隐忧是自己的实力不够,整日惧怕有人抢夺自己的基业,不敢高调行事。哈。天佑我的霸业,三月末我被师尊收为弟子。趁着帝都妖潮,我又借着天下的势扩张地盘实力,打出声名。最后,你们宗的姬真人和帝都的大将军都找上了我。所以,现在我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

她宁静的语气中难掩得意之色。此时她没有半分温柔少女的气质,全是枭雄睥睨天下之态,

“你在昆仑混得风生水起也是极好。在道门和世俗互为犄角,也是天下世家的常态。文侯世家不也是半在道门,半在世俗吗。”

我从慕容芷膝盖团起身来。

白衣少女深吸一气,收敛起意气风发的狂态,牵起我的手,柔声说,

“和我一起去见文侯吧。”

“恩?”

——文侯姬小艾没有去帝都陪同两宗上京的车马吗?这个我们入京的推手之一,此时怎么隐在了幕后?

“文侯此时在辋川别墅中和另一位上京的大人物密谈。我是河北义军的领袖,正好有参与他们密谈的资格。”

她贴近我脸,红唇道:

“以后可记得在外人前叫我原芷。这个名字很好,在恢复慕容姓的时机到来前,我会一直用这个姓氏。”

白衣少女展颜一笑,牵着我的手一道走到厅门口的玻璃镜前。

“不必刻意,举手投足之间,我们都像极了是至亲。外人看来,我们是千真万确的姐姐和弟弟。”

门吱呀推开。

溪涧无人,山花纷纷。开而复落,随水落去。

女子用手爱抚我的脸庞,然后她的柔荑指尖滑至我的颈下,随即女子的脸贴上我的脸,双腿勾上我的双腿。我们互相交换着对方的呼吸,就像两条干涸水洼中的鱼。她的玉液如金珠送入我的丹田,我寒冷彻骨的躯壳渐渐回春。

我拥紧少女软玉温香的。

我飘在云端。

清亮的鸟鸣与冬季和煦的晨光一道传入木屋。

我从无非日夜的缠绵神交中醒来。赤身的我浸泡在药香芬芳的乳白池中。我拾起飘在池上的一瓣红花端详,记起来这是昆仑疗伤的秘药九花玉露。

我抚摸躯壳,躯壳光洁如初,和晓月死斗时的伤势至少在表面痊愈;然后我内视臓腑经脉:灵根安然,体内的真元也非我本来想象的空空如也。

我捏雷法总纲,用指尖点了下药池,电花在水中哔哩哔哩闪烁——也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久时光,我现在的战力大约能发挥到筑基水平。

呀!

“琳公主她们呢?”我脱口而出。

——帝都的元宵夜过去了没有?实在糟糕!莫要误了宗门大事。

木门外传来女子一声不悦的娇哼。

我从药池振身而起。

这是我至死不会忘记的银铃之声。

我的念头紧张、狂乱、迷惑、欣喜。

我环视屋内布置。窗明几净,物品摆设简洁井然。这正是那个少女的作风。

木屋的一侧墙上挂着一副紫鳞软甲。在充满阳光的屋内,唯有这软甲流转着有如地脉深处宝石发出的幽光。

我抚摸自己右臂,二十五道令咒全在;然后返身看到供放在脑后木案上的银蛇剑。我信手一伸,银蛇剑灵欢响,径直飞入我手——如镜剑面上还有掌纹般的细痕,是我和晓月死斗的证明。不过比那夜的模样,剑上的裂痕已经减去少许——是神剑吐纳天地灵气的自我修复吧。

雷法、神剑和右臂令咒全在,我心中暂定。

我把池边预备好的新衣披上,戴上纳戒,去推木门。手触到木门把手,我念头起了一丝犹豫——她为什么不直接在我身边陪我到醒,偏要做姿态躲我。

——小芷一定是顾虑那时候把我囚在地下造成的嫌隙。

我暗暗鼓励自己:人生中或迟或晚总是要见她。我尽量不提起那时的事情。好不容易相见,莫要一两句话就闹僵了。

我们是肉贴肉的至亲。我父母俱亡,如无她,我也和孤儿不异了。

我轻轻推开木门。

外面的厅堂中,我看到白衣女子的玲珑背影。她一手支颐,手枕在木案一张繁复的图纸上;另一手摆弄着一把漆黑的匕首。在木案上,摆放者一具布满符文的机关傀儡。傀儡的肢体节节切开,露出里面类似人体经脉的各色粗细管线。

——这是被我令咒逼令自毁灵枢的机关傀儡,唐未央的七转人形兵器。那时中了晓月剑意的我神智昏沉,无心理会傀儡,不料被慕容芷从荒山捡了回来。

我猫儿般蹑手蹑脚走近她,一下从背后搂在少女,一面揉她的青丝,一面轻吻她的脖子。

少女的身体微颤,呼吸变得急促。

她取过案头一只纸鹤打我头,

“方才还在喊别人的名字。得了自己女人,就把你的宗门同伴忘个干净。这样的道心,也不知道如何修炼上来的!”

少女转过脸。她的脸庞一如当时那样英气俊俏。多时的分离如严霜重雪,更増了她无数清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