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公从云宅外面急急地跑进来。邬元甲笑道,“真是双喜临门,一定是康城主的降表。”
脸色惨白的山中公道:“康城主死了。康府大乱。”
邬元甲一惊。我拔出了银蛇剑,向他道:“按照原芷将军留下的碎叶城布防图,调遣火神庙道兵弹压全城。”
随后我命众人:“都换上昆仑的道袍,亮明身份。直接闯入康府,降者饶命,不降者杀。”
康府的五位帮主在正堂前剑拔弩张,他们并不急着讨论为康城主报仇,而是争议谁来继位。
“我是昆仑荡魔院知院,值九万两白银。今夜以后,碎叶城由昆仑接管。降者免死,不降者杀。”
我们陡然从天空降下了庭院。五帮主有人迫不及待地跪下,有人乘此在背后捅刀,把先跪下的人捅死,然后接着跪下。
我一脸厌恶,挥剑三下,把三个金丹帮主悉数杀了。剩下一个反应过慢,还没想好跪还是不跪。
“饶命!”在我要挥第四下剑前,这位仁兄终于及时地说出了准确的两个字。
“你做代城主,迎接朝廷的文侯进城。”我吩咐。我们走进了康城主伏尸的寝室。
他竟然不是他杀。
堂堂的道胎金丹自绝生机,在墙壁上留下了绝笔:“左也为难,右也为难。一生事业,如今归去也。”还是端正的颜楷。
我和琳公主看得无语。我长吁一气,至少不必搜寻猴子党羽了。
次日黎明,碎叶城挂满了昆仑的银葫芦旗。正午,文侯和梅芜城带一千精挑细选的炼气士与我们在城中汇合,破第七阵,寻宇宙锋。
康城主的回信是,五天之后他会给出答复。我便留给他最后五天的考虑时间。
我开始传授殷元元七重宝塔摄法,进度却并不顺利:我证悟七重宝塔摄法之时,已经二度迈入元婴,窥到了真人的门径。殷元元第一生修炼,才历过一次劫数,无数滋味没有尝过。这就好像在陆地上教一个从不会水的人游泳,殷元元学会了泳姿,却一次水也没有下过。这也是操切不得的事情。
我问殷元元他的底牌。
殷元元道:“我修炼的法门是昆仑独有的混沌七相。能随意变化天下的一切鸟兽鱼,不能变虫。”
我问:“那可比盘古真灵幡更弱了呀?”
殷元元道:“此言差矣。真灵幡需假借外物,是烧炼出来的画皮,外丹之道;混沌七相是靠自身变化,内丹之道;两者相辅相成。鸟者,应自己的超我,兽者应自己的本我,鱼者应自己的原我。鸟兽鱼三相炼成,再炼鸟鱼、兽鱼、鸟兽复合之相;这六相全修炼完毕,才可以修炼总摄一切的洪荒种相,也就说,如今我连龙都能变化呐!师尊说,观水祖师也曾修炼混沌七相不成,我可是昆仑第一个凭借人类之身完成这法门的门人。”
我想公孙纹龙也能把自己一个人类变成地藏狮子,旋即又想到两者的原理不同,公孙纹龙也就只能变成狮子。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为什么人类如此难以修炼混沌七相?连观水祖师的资质都放弃了。”
殷元元道:“开头最难。妖族仰慕人类道术,妖之初又无思无虑,修炼的头一关就是化形成人。人类修炼化形道术之时早已经聪明过甚,万般心绪,那真难于登天。我也是很小时候才就修炼混沌七相的。观水祖师会的道术像大海一样多,这一门上就讨不了便宜。”
在念想世界讨伐顾曼殊时,观水的表现最不起眼。
我继续问:“混沌七相变化万千,为什么单不能变虫呢?”
殷元元不屑道:“变鸟兽鱼都需要心念导念,虫子算哪门子的我呀,这太难太难了,人哪点和虫子像了。何况,我们堂堂昆仑人,不变一个神骏的金翅鸟什么的,偏变一个虫子,这不是邪魔外道的样子了吗?”
然而,观水偏偏选择了最难也最邪门的变虫子,他绝非修炼不成混沌七相。在观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念想世界的时候,他还是道门中人已经变身螳螂,道门门人也并不觉得他修炼的是邪魔功法。那个法门记得是叫《蛊神经》。
我问:“那我们昆仑有没有变虫的法门?”
殷元元道:“就是有,你这种聪明过头,自我强烈的人也学不会的,你连变一只小狗都不行,哈哈哈——我不从来没见昆仑收藏过变虫法门。养虫子炼药的门人却不少,常欣师姐就是。新投靠的五毒教主也是。”
“我也压根不想学。常师姐如今在办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