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穿什么帝师的紫衣。昆仑安,我这个帝师就能做下去;昆仑不安,我纵做这个帝师,也是空名。议论我衣服合不合适,无关痛痒。
我径直走进皇帝的一众护卫堆里,无视侯德健的剑尖下,拍了拍皇帝的肩膀。
傅丹朱是大正王朝这一代宗室里资质最佳者,可惜,即便吸收了楚王金蝉的部分躯壳,他也只有元下的道行。在原芷这样益皇帝的嫡血脉映照下,黯然无光。
侯德健尖叫,“原剑空,你好大的胆子,一个海盗子也配碰触天子的身体。”
我难得欢快地笑了。三王的继承人,原芷也是海盗子,三王也沦落到了海盗。大正皇帝连海盗都不如。
傅丹朱微皱眉头,轻斥侯德健,“原帝师出自民间,不拘小节,不愿意和我形迹疏远,我与他年辈相若,很愿意和他亲近。”
我向皇帝道:“傅丹朱,你说的很好。按照惯例,帝师应该对皇帝有一番教诲。那我就告诫你,朝廷是维护人间安定的工具,皇帝不过是众多官职中最重要的一个。天下不是皇帝家的,皇帝反而要对得起众人赏赐他的体面和地位,为人间的安定和凡人的福祉殚精竭虑。少为自己搞阴谋,多为凡人设想。做的好,你可以做下去;做不好,我们换掉你,和换一个县令,一般无二。”
傅丹朱面色变换,似要发作又不能发作,咬紧唇齿,扑通一声,在众目睽睽下向我跪下,连磕三头,“傅丹朱铭记在心,天子不过一爵而已。傅丹朱绝不辜负众位的赏赐!”
郭子翰面色不悦,然而余大将都不言语,他也孤掌难鸣。
我也懒得假惺惺扶皇帝起来,只好郭子翰搀扶起皇帝。
我道,“魏峥嵘活着,他也会这样教训你们太祖皇帝的。我怕你忘记了,重复一遍他的话。”
我又指南宫磐石道:“作为帝师,我还对你有一个命令。南宫磐石斩妖除魔,一路杀到乌云城的功劳很大。原芷都封定西侯了,南宫磐石也应该有一个爵位。我不通文墨,你想一个一字侯给他。”
大正王朝的一字侯是最高爵位,都有在天子无能时摄政的资格。五百年来,过去有几任文侯、武侯,都曾在剑宗不中意皇帝时摄政过。
傅丹朱嗫嚅道,“仓促之间,弟子未带礼官前来,这如何是好?”
我望向姬小艾,“文侯淹通朝廷礼仪掌故,有什么建议?”
姬小艾道:“齐桓晋文,都是古时辅佐天子的贤诸侯,桓字甚嘉。”
我向南宫磐石道:“那就是桓侯了。”
宇文拔都微笑,“恭喜桓侯。”
原芷也不动声色地恭喜南宫桓侯。
我抓着皇帝的手,道,“你是我弟子,就随为师上昆仑洞天观看第三轮加赛吧。”
妖猴德健持剑上前,“不得挟持皇帝!”
我冷笑,“猴将军也可以跟来,”
我的目光又扫向皇帝的随从,“诸位也来吧,省的在乌云城外吃土。”
角逐前五的加赛第三轮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