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等于是在变相承认了,只是没有把话说得太露骨而已。
他这云山雾罩的态度到底算什么,告诉我那些都是过去,全部推倒不算,而且不解释,这是让我无条件接受这一切吗?
我干脆把话挑明,“自从徐雪凝来到云海,她对就处处充满敌意,即便如此,我也不在乎,因为我在乎的是你的态度。
她之所以会三番五次地挑衅我,不正是因为你的纵容吗?如果你早些给她一个明确的态度,至于走到今天吗?”
裴瑾年看了我片刻,眼眸低垂,嗓音略微暗哑,伸出修长的胳膊,将我环住,“我承认,是我的疏忽,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想到他刚刚搂过别的女人,我身心排斥,一转身,从他的臂弯里逃开,站到一米远的地方,回头,冷淡开口。
“瑾年,如果始终以自己为中心,视别人的感受去草芥,那么真心对你的人,也早晚会伤心。”
他眉峰微动,“不是的,沐沐,我没有。”说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我两步跨到床前拦住他,“十年前,徐雪凝的那次流产,你可还记得?”
裴瑾年眸色一敛,两道锐利的刀光立即从深潭里喷射而出,“这件事你听谁说的?”
我瞬间感觉到了他目光中的寒意,可越是这样,我越是难过,迎着他的眼神,我追问,“这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是真的吗?”
裴瑾年一把抓住我的手,力道不小,“沐沐,雪凝如果有错,我会处理,但我不希望你拿这件事来攻击她。”
“这么说,这件事是真的了?”
尽管已经猜疑很久,但如今听到他亲口承认这件事的存在,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裂成两半。
“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声音急切而冷漠,他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对我的伤害,而还在关心消息的来源,和这件事对徐雪凝的影响。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那你就把她放在心尖好了,何必再跟我多说什么?裴瑾年,我对你很失望!”
不顾他在身后的呼唤,我快速跑出总裁办公室,跑出锐丰大厦,一直向前跑。
我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身边的楼房和树木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直到再也跑不动。
我小心翼翼地掀开被角,他润泽光滑的皮肤一览无余。
他居然是一级睡眠,身上什么都没穿。
在家时,他平时睡觉一般都是穿睡衣的,有时和我亲热过后,也懒得再穿衣服,直接睡去。
我正在愣神之际,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微微动了动。
我连忙松开手,被子又落回到他的身上,本来就有点感觉的他开始侧身。
胳膊恰好搭在我的手上,这下,我本能地想抽回,可这一动,惊醒了他。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坐在他面前,有些意外,“沐沐,你怎么回来了?咱妈怎么样了?”
“她受了点轻伤,不要紧。”我如实答道。
“那就好,我现在有点头晕,晚一点再去看望她。”裴瑾年长指按了按太阳穴。
“怎么了,头为什么晕?”我问。
他的眸中瞬间闪过一道微光,抓起我的手,“对了,沐沐,我们的产品测试成功了,你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兴奋,简直想拥抱夜空!”
我想象着当时热烈的画面,而自己却没有在场,心里不觉有些怅然若失。
拥抱夜空?那是该有多兴奋!只是,没有顺便拥抱别的吧?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头晕呢。”我有些木然地问出与气氛不太和谐的话。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只是这颗心像装满了水,怎么也火热不起来。
“多喝了几杯,后来说了做了什么,自己都不记得,只记得有人送我回来,却想不起是谁。”裴瑾年往旁边挪了挪,意思是让我也躺下。
我浅浅地坐在床沿没有动,心里反复翻腾着他的话。
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而且不知是谁送他回来,他这样说是为了推脱和掩饰吗?
送他回来的人,不就是徐雪凝吗?他不记得,那他连昨晚自己身边睡的是谁,也不记得了吧?
人在兴奋时,身体里会有不安分的细胞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