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白天的战斗之后，石玄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无论是村民的死，还是石豹断臂，都对他形成了巨大的冲击。入夜，微风吹拂，湖面波光粼粼，石玄一个人坐在湖岸边发呆。

“你了解过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吗？”石虎拎着一壶酒走了过来，坐在石玄身边。

在石玄的印象中，虎叔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和他说过话。

“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良的地方。”石虎喝了一口酒。

“这些话本来要等到你成年之后再对你说的，不过你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实力，也该跟你说了。”

“大荒里的孩子十四岁成年，根据荒村的传统，在成年礼之后，都要独自外出历练一年。”

虎叔的眼里流露出几分回忆的神色。

“一般而言，历练的范围就是大荒还有周边的城池。离我们最近的城是青木城，一个县城，城主有先天境修为，可庇佑一方。”

“县城之上是郡城，郡城之上则是皇城，我们便属于齐国的管辖范围，齐国皇城就是这片疆土最强的地方。据说国家之外还有隐世宗派，可那已经不是我们所能了解的领域了。”

“但是，绝大多数荒民都只能在周边城池行走，有的甚至连城都进不了，你可知为何？”石虎问道

“因为弱小，没有实力，所以没有能力，也没有机会。”石玄回答。

“对，但也不全对。”石虎猛灌了一口酒。

“蝼蚁是没有生存的权利的，这是强者的天下。在那些权贵的眼里，在那些强大的修行者眼里，我们荒民就是蝼蚁。”石虎接着说道。

“很多荒民，在外出历练的时候就死了，有的被妖兽杀死，有的被其他的荒民杀死，有的被权贵看不顺眼顺手就杀死了，大荒里死的人太多太多了。”

石虎目光一凝，沉声说道：“可是一代又一代的荒民还是要外出历练。因为没有足够的历练，在这大荒之中仍旧逃不过一死，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今天你都看到了，这就是蝼蚁想要生存需要付出的代价。”

石玄听后久久不言，世界的残酷才刚刚在他面前展开。

“你和我们都不一样，我不知道你的身世，但也看得出你天赋非凡，你的路还要自己去走，还有一个月就是你的成人礼了，到时候你同样要出去历练。只是，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