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非感受着脚下的石板路，缓缓的向着剑峰走去。他闭着眼，不去理会周围景物的变换，不去在意荒兽的咆哮。

他走着，仿佛这是一条无归途的道路；他前行着，仿佛前方便是终点。然而，归途与终点却是如此的虚无缥缈。

直到那个苍老的声音出现在莫子非的耳畔：“汝来矣。”

莫子非缓缓地睁开眼，眼前山色不在、迷雾匀开，一处洞窟之中，火把摇曳。

没有坐席，没有饰物，没有出路。纹理清晰的岩壁上雕刻着生涩难懂的壁画和文字，似曾相识却又陌生。

一位老者兀自站在洞穴当中，身形佝偻，轻捋着长须。十分瘦弱，枯枝般的手指错落分明。如此颓然的模样却有着不符的神色。

老者面色红润，神采飞扬，露出和善的笑容。

莫子非望着四周，眼神迷茫：“此处依然处于幻境当中？”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老者呢喃细语，有意无意地点醒着莫子非。

莫子非恍然：“虚虚假假真真，多谢前辈指点。晚辈莫子非，见过前辈。”

老者眯着眼，嘴里念念有词：“莫子非？莫问前尘，似子而非吗？原来你当真如此。”

“莫问前尘，似子而非？”

莫子非闻言，心中竟有一丝弦被触动，仿佛在哪听闻过此话。

白衣胜雪，衣袂飘飘，一名男子双鬓飞霜，站在轮回前。

他回眸冰冷的目光如同万丈冰山刺骨冰寒，他的眼眸却又如同东升旭日予人温暖。

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令人如沐春风，却又摄人心魄、令人恐慌。

他似仙似魔，如仙如魔，又非仙非魔。

仿佛万丈光芒加身，却又燃引三千业火。

他轻启皓齿，对着莫子非说道：“莫问前尘，似子而非。欲仙欲魔，试问本心。”

那男子转身，纵身一跃，堕进轮回。一席白衣在轮回的撕扯下抽丝剥茧般弥散，结上一席厚重的鸦羽，双眸飞血，邪魅一笑，消散在轮回之中。

“莫问前尘，似子而非。欲仙欲魔，试问本心？”

莫子非呢喃细语，话音未落。